我抬头一看,前方一座高山挡住了去路,少说也有个几百米。看官可别笑,在绍兴水乡一百米的高山就可以算是山的大爷了。想想泰山也不高,却在齐鲁平原上一枝独秀,这才唬得孔夫子“登泰山而小天下”。
再往后看,一层一层的大山数也数不清,峰林环布,千重万壑,就像一道道天然的巨型城墙把世界斩成数段。
父亲说:“老人家,现在天还亮着,我们坐车还可能快一点,要走路的话真要很晚才能到了,帮帮忙。”
老头说:“老阿弟,我还要请你帮帮忙呢。我是真的不敢再进去了,谢谢侬快点下来,我好早点回去烧饭呢。”
我们没有法子,陆续爬下了驴车。那老头立刻调转车头往回赶。看那样子,好像山里真有什么东西想吞掉他似的。
父亲说:“这老头贼得很,故意编个故事吓我们,好有充足的理由早点回去。真他妈是个人精。”
不过现在也没别的法子,只能徒手爬山。春天的大山充满活力,到处都是脆嫩的枝条和欢快的鸟声。我和猩猩摘了几片榨树叶片,卷起来吹鸟声,然后父亲给我们摘来几根野酸枝(一种草本植物),放在嘴中咀嚼,开始很涩,后来就变得又酸又甜,比糖葫芦还要好吃。
只是没爬多久,我就发现这里的山有些怪异,越往上爬就觉得身体越冷,爬到半山腰的时候,简直觉得整个人被浸在水里一般,浑身凉飕飕的。
猩猩也有同感,问我怎么回事,我说:“你是猩猩,住在山里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啊?你如果要打退堂鼓早点说,我可是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这些山充其量只是个山包,随便跑几步就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