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摔倒了?”
寻声望去,笑柔尴尬得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言方怎么会寻到后门来。
“还能走吗?”他盯着她的脚看。
“还……能。”她还想装,可是言方竟然蹲下来,轻轻地掀起她的裤脚。
这一出乎意料的举动让笑柔不仅一惊,泛白的两颊渐渐生出一点儿红晕,脚下意识地收,言方却伸手握住她的脚腕,当看到伤处时,眉头不由得皱得更深。
“我带你去医院。”他站起来,用命令的口吻说。
笑柔没了办法,其实她也怕,肿成这个样子实在太离谱了。
言方说:“你待在这儿别动,我把车子开过来。”
笑柔唯唯诺诺地点点头,她现在除了疼,身上也开始一股股地冒冷汗,喉咙干涩,感觉身体里的力气正在一点点地流失。
言方把她带到一家相熟的跌打师傅那儿,笑柔下车时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很久没晕过车了。
跌打师傅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姓乔。他先是和言方寒暄了一下,然后看看笑柔,再检查她的伤势,随后给她上了药再仔细地包扎起来,最后嘱咐她别用力别碰水,别吃生冷食物。
笑柔咬着牙一边听一边应和,两手紧紧攥着沙发的边缘。
乔老见她紧张的模样,笑起来:“放松,上过药就不疼了。”
笑柔想回报乔老一个笑容,但她觉得嘴角微动都那么吃力,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
乔老亦觉察到她的不妥,问:“姑娘,我能不能探一下你的额头?”
笑柔茫然地看着他,乔老将手背放了上去,顿了一下,说:“你受寒了?”
言方在一边说:“刚才一直在吹风。”
“她在发烧,你得带她去医院看看。”
言方闻言便走到笑柔跟前,笑柔感到他温热的手背抚上额头,勉力摆摆手说:“没事,今天刚参加完比赛,有些累而已。”
言方似乎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伸手扶着她慢慢站起来。笑柔觉得自己不只是崴到的脚在疼,另一只脚也完全不听使唤。
她最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送到医院的,腋下夹着一支温度计,脑袋靠在椅背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模糊中听见护士对言方说:“四十摄氏度。”
她被挪到病房里,手上扎了针,盐水一点点地从血管融入身体。她很想对言方说什么,但终究是疲乏得一点儿劲都使不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笑柔醒过来,吊瓶已经被撤掉。病房里除了头顶昏暗的小灯,窗帘外已经漆黑一片。
病房里什么人都没有,她坐起来喝了点水,想想自己出来一天了都没有跟任何人说一声。那边茶几上有座机电话,她挪了过去然后陷在沙发里,拨通宵宵的电话。
宵宵很快接听了,一听见是她的声音就吼起来:“你这个死孩子死到哪儿去了,也不和别人说一声,害我到处找,学校翻遍了都没看见你,再过两个小时我就可以报警了。”
宵宵虽然骂得很凶狠,但笑柔还是听出了她语调里的颤抖。
“我没事呢,就是进了医院,你知道吗,我今天真遭报应了。”笑柔一边说一边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宵宵听了有点傻,忙问她在哪儿。
笑柔挂断电话,感觉身后有些异样,下意识地回头,才发现床沿上坐了一个人,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他的模样。
笑柔被吓得低呼了一声,那人站起来,高大的身影立在她面前,笑柔顿感熟悉,一秒钟之后便哭笑不得:“小叔?”
笑柔有点尴尬:“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把脚放下,尽量摆了个礼貌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