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店面有人呼唤伙计,严登科急忙出来接应。一会儿陆陆续续便有不少客人进来,前后忙着接待一阵却不见那女子出来,正欲到后面看看,只听师傅和吴天佑说着话回来了。严登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如果此时那女子从后面出来,势必引起他两人的注意和怀疑。师傅穿过店堂去了后院,吴天佑要过来和他说话,严登科连忙指指顶头的一个客人,吴天佑扭头便去照顾那个人,严登科急忙一撩帘子来到书架后到那小门边轻轻敲门。他的意思是通知那女子暂时别出来,往前走两步便是晚上值更的睡房,他准备先将女子藏睡房里,等没人时再放她走。敲了两下没声,一拉门,门开着,往里晃了一眼空无一人。来不及多想连忙回身在书架拿了两本书假装补货又出来,喘着气,定定神。难道刚才自己接待客人的时候女子趁隙走了?想到这舒口气。猛然又想起那值更的房间并没有去看看,一时心又提起,趁吴天佑不注意又跑到值更房,没敲门轻轻推门,推不动。严登科心里一紧,真在里面!再用大点劲,仍推不动。轻轻敲了两下,门悄无声开了条缝,露出一张俏脸儿,一双美目冲他偷笑,一根透玉般的手指竖在红唇间冲他“嘘”了声竟又将门关上。小小青年严登科身子都快酥了,在门前不知所措。就听吴天佑在前面喊他,急忙退出去。
那值更房本是店里伙计轮流值更睡的,后来吴天佑来了,他家在乡下,平日不回家,所以就长住值更房。
严登科正战战兢兢思谋如何向师兄坦白交代,父亲从后面出来跟吴天佑说刚才联合会商量过了,要从新华书店转批图书过来分销。正逢新华书店来了一大批图书,但他们人手不够,希望大些的书店派些人过去突击帮忙,现在就过去,今晚就住红旗口那边。夜里值更就让登科代一下。严登科长出一口气,但同时心里又犯了难,这女子躲在屋里干什么?看书,对了,书架后面存了不少书,肯定在里面看书了。会不会……严登科无法往下想。
老板和父亲看店堂里没人,索性叫上师傅一起到红旗口看看,于是叫严登科上门板提前打烊。等人都走了,严登科关好大小二门,蹑手蹑脚来到屋门前轻轻一推,门竟开了。
只见后窗的光线正好直照床头,一双绣花鞋脱在床前,那女子倚靠在床头,一本《飞花艳想》掉落在床边……她睡着了。严登科直愣愣地站那儿呆看,那女子睡梦中动了动,旗袍下一大截粉白细嫩大腿直刺严登科双眼。可怜严登科如何见过这等光景,立刻血脉偾张,情不自禁踟蹰到床边弯了腰细看女子。往日里只觉女子好看,但却始终不敢正眼相看,正自打量,忽见那女子含笑睁眼,严登科吓一跳正欲后退,却已被那女子一把抱住,香唇便堵住严登科的嘴。严登科血往头上涌,头晕目眩,浑身颤抖气喘如牛,男儿性气直冲云霄。此时如何还顾得了其他,一阵乱七八糟响动,旗袍早已飞出老远。这边胡乱冲撞不得要领,那边温软款迎成其好事,共赴巫山云雨。
须臾,云收雨散。严登科滚下床来坐在地上发抖,好一会儿不能自已。那女子玉手轻抚严登科后背,严登科正欲转过来,只听外面门板被拍得山响。唬得他手忙脚乱抓了衣裤一边穿一边答应着往外跑,开门一看却是母亲来送饭,原来父亲刚才从家里过顺便告诉母亲送晚饭来。母亲抬腿要进来,却被严登科挡了,接过提盒说正看书呢,明天早上把食盒带回去。回来走到屋门口,见那女子已穿着整齐,只脸上有些花,显是妆掉了些。见严登科挡在门口,手指一点他肩膀,轻轻推开他向外走。严登科只说个“你……”那女子笑盈盈看着他说了句:“后会有期。”便摇摆着出门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