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棠目露失望,“你咋这么快就醒了……”她还没看过昏过去的人。
蔡老师那边跟袁虹客气几句,指葛萱床边的人介绍:“这是我们邻居许欢,家门口不好打车,喊他骑摩托给送来的。”说罢又跟葛萱说好好养病,不舒服的话就多休息两天,落下的课老师单给你补。这才和许欢一起告辞,袁虹出去送他们。
门一合一开,江齐楚突兀地出现了,手里拿副黑色耳包,不远不近地站在床脚,看着葛萱问:“好了吗?”
葛萱挺意外的,“你怎么也来了?”
葛棠说:“江哥上家告诉的咱妈,我们一道打车来的。”
葛萱“哦”了一声,“我怎么了?是感冒吗?”
葛棠不了解情况,看江齐楚。江齐楚说:“蔡老师说你发烧,赶紧打电话让人骑摩托车送你上医院。”想了想,又说,“可能挺严重的吧,你上课坐那儿还说胡话呢。”
葛棠好奇,“她说啥了?”
江齐楚拨拨头发,“没听清,好像说吃什么中午饭……”话落,输液室一片安静。
葛棠觉得她姐有点丢人,不愿开口。葛萱眼盯着输液器,心里想:原来他叫许欢。
江齐楚被袁虹留下,等葛萱打完针,一起回家吃中饭。饭摆上了桌,袁虹才想起来,“哎呀江齐楚,你不回家吃饭,不用跟大人说一声啊?”
“我家现在没人,我爸出去要账了。”江齐楚捧着饭碗,吃相比较客气。
袁虹问:“那你妈呢?”
江齐楚说:“她也没在家。”
葛萱问:“干啥去了?”
江齐楚看她一眼,再看看袁虹,回答说:“在我姥家了。”
袁虹听出这话的意思,夹菜给他,客气道:“吃吧,赶上了,也没特意做啥菜。晚上等你叔回来炖鱼吃。”接着瞪葛萱一眼,“你赶紧吃,吃完饭把药吃了。” 葛萱顶个尚在低烧的脑子,根本看不懂接收大人眼色,大大方方地继续聊下去,“那你们过年回你姥家过啊?”
葛棠把碗里的饭划一半给姐姐,“我吃不了这些,给你多吃点儿吧,说胡话都惦记晌午饭呢。”
葛萱哎哎阻止,“我也吃不了。”还是被扣了一座米山。
江齐楚把碗递到她旁边,“拨给我吧。”
葛萱闻言就动筷子,袁虹说:“江齐楚不吃她碗里的,她感冒了传染你。吃完我上锅里给你盛。”
葛萱不太喜欢这种被隔离的感觉。并且饭也没卖出去,她从小被爸灌输了“撑死人,不占盆”理念,狼吞虎咽把冒尖的一碗米饭全填进肚子。起身进了大屋,倒在沙发上就睡。看得饭桌上那几个人哭笑不得。
江齐楚吃饭也快,只是不好先撂筷,见葛萱吃完进屋,他才把最后一口扒进嘴里,放下碗筷坐在桌边陪着。身后就是窗户,抬手抹了抹玻璃,看见前院覆了厚厚一层雪的小菜地上,有棵瘦枝子小树孤单站立,回头问道:
“婶儿,那樱桃树结果了吗?”
袁虹笑答:“结了,今年结老多了,一年比一年多。葛萱她俩天天放学了,搬个凳儿坐底下边写作业边揪樱桃吃,把我旁边种的那点儿菜踩得稀烂。”
“你都种了什么啊?”
“我也不会种这玩意,长点儿叶都不够虫子吃的。就还是你家住时候种的那些,秋天落了点菜籽,第二年撒地上,长出啥是啥。我看一垄一垄的净是黄花菜。”
江齐楚笑起来,“啊,那是我妈从我姥家林场拿来的,说开花好的时候当看的,等打蔫了再采进来做菜吃。我家现在楼顶上花坛子里还都是这东西呢。”
袁虹见他主动提起母亲,这才小心地问:“你妈她多阵回你姥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