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落平阳被犬欺 8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春妮这么一打扮,竟也是鲜花一朵惹人怜。

“笑笑,去看戏吗?”她站在门边问我,脸上有几许红晕,真是少见的娇俏。

“看戏?哪里?”

“沐春班。”她顿了一顿后看向日头,一手伸向鬓边拢了拢发髻,“今日上演《十八相送》,可精彩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前日听说扬州来了一个名叫“沐春班”的戏班,短短半个月已红遍了扬州城。当家小生一叶眉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迷倒了无数女看客。《十八相送》是《梁祝》中的一段,早八百年的老桥段,春妮如此激动,难道说其中有玄妙?因着看热闹的八卦心态,我当即应下,“成,你付钱!”

占便宜也是玩笑,春妮倒是来得干脆,大腿一拍,成交!而后将我一拽,一前一后地从后门出了府。虽说是我有意讹春妮,可她太过大方反倒叫我好奇。

到达沐春班时外面已经挤满了人,长长的队伍转了几道弯。戏班的小旗在风中招摇地飘荡着,外面收钱的小哥收钱收到手软,不住叫唤,让现下一穷二白的我很是眼红。

入了戏园,里面几乎坐满了人,我和春妮找了两个偏角落的空位坐下。而后一阵锣鼓喧天,好戏开始了。园子是座阁楼样式的建筑,分两层。楼下喧闹,楼上却很是冷清,听说是某位有钱人在上面宴请贵客。我习惯性地将周遭观察一遍后看向前方。

一个书生扮相的男子咿咿呀呀地唱着从后台走来,一出现便引来满堂掌声和喝彩。春妮瞅得眼睛都直了,一个劲地咬着衣袖,款款情意竟比那祝英台还深许多。台上演至祝英台试探梁山伯处,她一把拉住我的手臂,无限痴迷地瞅着前方,一唱三叹地喊我,“笑笑,能不能帮我个忙?”

她说得颇为动情,让我一时紧张。帮忙?她带我来莫不是要我来给她偷人吧?我慌忙扯着她的衣袖,急忙道:“春妮姐,摸金摸银盗墓盗宝,样样都成,这偷人,没干过……”话音刚出,一圈怪异的眼光投来。

春妮愣了半晌,“谁要偷人?我让你帮我把这个送到后台!”说话间,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塞到了我手中。

原来如此,我大大地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信件封口处用蜡封着,信皮上面什么也没写。

我遵着嘱咐到了后台,此时正是一场演罢,戏子们换装休息的时间,后台人多而杂乱。我分不清哪张梳妆台是一叶眉的,便守在换装的屋子门口,看准了他从我面前过便将信递了过去。

“喂,给你的,拿着。”

不承想眼前一晃,两人并行,一人停下,一人进了屋子。旋即一抹狡黠而好奇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侧将我打量一番。片刻后那人方才开口,“这么巧,怎么是你?”

我傻了眼,原因不是递错了人,而是递错给了熟人,更是千万错不得的人。我一回神便缩手,却为时晚矣,信件落入了杨二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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