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数九隆冬,大雪铺天盖地地下了一天一夜之后,这山间显得格外冰寒。我坐在大堂中央的火堆旁,将貂毛衣领拉紧一点,手靠近火堆烘烤,即便这样却还是难消寒气。
武滔从外走来,猛地一脚踹开紧闭着的大堂的门。风吹来,大火偏向一边,将这屋子里的人影扭曲拉长。而让人瑟缩的寒风吹动着冰冷的发丝在脸上滑过,好似刀子在刮人的脸,说不出的疼。
“真要命,连只天上飞的麻雀都没放过,下面的日子要怎么过?”他愤愤地骂了一句后走向火堆边,口中呵出的热气很快便凝结成白雾,片刻之间又消散无形。
他说罢,众人都陷入了沉默,齐刷刷将目光转向了我。
我快速地扫了他们一眼,当不知道,扭头继续烤我的火。虽说封山是因我而起,可外面大雪刚停,山下又有重兵把守,要我现在就走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一片死寂般的沉默,屋子里只有柴火噼里啪啦的爆裂声。武滔进来时没关门,冷风一阵一阵地肆虐。我向门口走去,关上门并加了根木棍闩着,然后转身回头,冷不防看到众人发亮的目光一个接一个地黯淡了下去,抬着的头也似蔫了的菜叶似的无精打采。
大家的忌惮我明白,所以我安慰大家,“没关系,不就是官兵嘛,他们不敢上来!”
“是不敢上来,可咱也别想下去!”武滔愤愤地踹了一脚柴火堆,扯着嗓门便道,“你们知道我刚下山看到什么了吗?那个什么小王爷,连只路过的老鼠、麻雀都不肯放过,他想困死我们!”
闻言,众人一阵惊讶,片刻后生出的哀怨之色似比冤死的窦娥还多出了几分,满屋都是哀号声。
少见多怪!我很不以为然地瞟了他们一眼,继续烤我的火。
要知道,带头封山的人可是郑小王爷赵玄息,几度逼得我走投无路的人物,这点小事又算什么?
其实我也挺哀怨,就是因为这个小王爷,我好端端的飞天神鼠做不成,硬生生被打成了过街老鼠。原因,我至今不得而知。
初上山时,表妹夫武滔一本正经地问我是不是一时手痒,偷走了郑小王爷的心头宝贝,这才激怒了小王爷。他说得眉飞色舞,两眼放光,之后就有让我亮出宝贝的意思。我百口莫辩,委屈至极,只将那满腹仇怨化作一声长叹。我就是有胆子偷皇宫内院的东西,也没胆子去碰他郑王府的一草一木。
此话绝非虚言,我对天发誓!
楔子忽然之间,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众人警觉地看去,却是看了一眼后面面相觑,无人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