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执勤袖章换成黑色袖标(1)

1975年以后,毛泽东的身体大不如以前,常常抱病接见外宾。周恩来在这一年除参加四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和贺龙的追悼会等国内重要政治活动外,只能有重点地在医院会见一些外宾。郭连江说:“在那几年的来访外宾中,如能见到毛主席和周总理,都是一件非常骄傲和自豪的事情。由于周总理病重住院,从1975年起,迎送外宾的重任由主持中央日常工作的中共中央副主席、国务院第一副总理邓小平负责。”

1976年1月8日上午9时57分,人民敬爱的总理周恩来在与病魔的搏斗中耗尽了生命的最后一丝精力之后,怀着许许多多造福人民的美好设想,怀着对党和国家前途命运深深的关切,怀着对共产主义事业必胜的信念,离开了人世。这天上午,天安门地区的警备骤然升级,人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天下午3时,中央政治局会议在人民大会堂东大厅召开,讨论治丧办公室提出的周恩来逝世的讣告,治丧委员会名单,遗体告别、吊唁活动和追悼大会方案等。会议由邓小平主持。经过讨论,中央政治局一致通过了讣告。

在凛冽的寒风中传来噩耗,郭连江与战友们都哭了。“大家望着天安门广场,泪如雨下。每位战士都明白,周总理再也不能与国宾同乘敞篷车在天安门广场与欢迎群众同欢了,再也不能不分昼夜前往人民大会堂处理内政外交事务了,我们再也不能为这位共和国的首位总理站岗上哨、执勤警卫了。”郭连江说,“用‘日理万机’来评价周总理每天繁忙的工作再恰当不过了,不论是酷暑寒冬,还是深更半夜,我们经常可以看到总理的车从天安门前匆匆驶过,我们担任路线警卫的同志都向从眼前驶过的总理车致以深情的注目礼。”这天下午,郭连江和战友把平时衣袖上的臂佩红色执勤袖章换成了黑色袖标。郭连江站在天安门广场东北角的马克思、恩格斯伟人像下执勤,望着天安门广场上哭泣的人群,回顾前几年周总理在天安门广场迎宾时的英姿,不禁潸然泪下。

1月11日下午4时40分,寒云低垂。在几辆前导车的指引下,周总理灵车从北京医院开出。灵车四周挂着黑黄两色的挽幛,上面缀着白花,庄重肃穆。后面跟着邓颖超、汪东兴和治丧委员会工作人员及一些老同志乘坐的车辆。这天下午,郭连江所在连队按照上级安排,被抽调部分兵力到天安门前执行警卫任务。郭连江清楚地记得:“我站在天安门观礼台东侧的长安街北路沿上,战友也与我一样在天安门东观礼台到南池子大街口一线排开,负责周总理灵车通过时的安全,维护现场秩序。”

郭连江和战友布哨时,已有不少群众站在了天安门前和长安街的人行道上。“当我们布好哨时,大家便知道这是警戒线,于是警卫人员与站立群众默契地配合,我们一不用手势二不用喊话,前面的群众自觉走在我们身后,后面的人们默默移到哨兵后面,自然而然地形成一条直线。上哨前,上级领导就给我们讲,这次任务非常特殊,人们的心情都很沉痛,在执勤中除发现带有破坏性的问题及时果敢地排除外,对一般群众在送别总理时无意中的拥挤、越线等情况尽可能用手势示意,或到跟前小声劝说,不要大声喊话。”但是,在现场,郭连江没有想到不但不用喊话,而且连手势都不用打,大家都自觉有序地默默排列好,好似有谁在长安街的冥冥苍穹中下了一道默令似的,难以尽数的人们无声地默守着这道默令,无人越雷池一步,在沉默中站成一道笔直的人墙、人堤、人坝,为周总理的英灵守住最后的坚固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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