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问出我心中疑惑,拍掉她的腿,我坐下来,压低音量:“据我了解和分析,他好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医院看病,他样子又不像是有病,弄得我也很费解。”
段悠悠轻笑,好像这就不是事儿一样,随口道:“也许他是去看私人医生,定期检查身体。”
虽然有点道理,但是我直觉没那么简单,立刻反驳:“可他自己跟我说,去看病。”
她更没热情了,根本不看我,只说:“说去看病,多容易博取同情,唤起你潜意识里的母性,对他嘘寒问暖啊。”
太不严肃,太不靠谱!母性没唤起来,我的兽性快要蓬勃而发之时,晏弋回短信了。我没看懂,顺手递给段悠悠,她只瞄了瞄,问:“你确定需要我解释给你听?”
“当然。”一个问号加一个叹号,过于言简意赅,我理解上有很大困难。
“可能吗?不可能!”
“难道不是,一张够吗?各个科我都能开!”
段悠悠白我一眼,做了个公务繁忙,好走不送的手势,不再搭腔。我识相地走出办公室带上门,给晏弋发去个求详解的问号,他很快回了一个省略号。
这个我懂!
一切尽在六个点中……
求人不如求己,关键时刻没一个靠得住的。这么想着,我使劲地按下电梯钮,数秒钟后电梯门开,好久不见的苏童迎面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一瞬间我们都定住了,她冷冷地盯着我,我忘记要走进去。
电梯重新闭合前,她伸手按下开门键,我忙侧身挤进去。密闭空间里,两个人都不自觉地拉开距离,站在尽可能远离对方的位置,然后沉默蔓延。
不是情敌,胜似情敌。特别是我和晏弋的关系,的确有点不清不楚之后,我不再理直气壮,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苏童。
“听说你要重修军训?”
“晏弋的手机号码是你给裴薇的吗?”
共同制造的沉寂被我们同时打破,苏童的问题也成功地将我削矮三公分,和她不平等了。混校电视台的,就是消息灵通,她话中带诮,我也只好装傻自嘲,嘿嘿笑着说:“是不是觉得很有爆点?值得你们电视台做个专题报道。放心,我一定无条件全力配合。”
“哟,”苏童睨向我,勾起浮于表面的淡笑,“你脸皮确实厚得不一般呐!”
这话好像意有所指。瞧出我的不解,苏童笑容越深,静等电梯停稳开门,率先走出去又停下回头,笑意依旧地对我说:“冉夏凉,我们走着瞧。”
口气既不满又不忿,好像全副武装对我宣战。我却措手不及,战场在哪儿都没摸清楚。那晚在东湖边,晏弋到底和她说了什么,激起她如此昂扬的斗志?
追出电梯,我在办公楼前拦下苏童,张口急问:“能告诉我那天晚上你和晏弋聊了些什么吗?”
“除了你,还能聊什么。”
她绕过我,好像一秒钟也不想和我多待,脚步飞快。我犟脾气上头,小跑撵上,抓住她的胳膊,锲而不舍地追问:“聊我什么?”
“你烦不烦?!”苏童甩开我的胳膊,怒气冲冲地瞪向我,一字一顿地道,“我问他为什不喜欢我?和你比,我哪里不好?”
我咽口口水:“他怎么说?”
“他什么也没说,隔着湖水一直望着你,我还有什么可问的。你满意了吧?”
不止满意,还有点震惊。琢磨不出晏弋追求我的理由,其实不用琢磨,是我忽视了原本显而易见的答案。苏童转身前,双眸里饱含怨怼,害我不敢直视。只怪自己犯拧多问,像极了趾高气扬的炫耀,活该被当成敌人一般仇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