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从家属院来到了女生寝室,然后拜到了男生寝室,之后又来到了校大门的传达室,给那里的师傅拜年。这一路拜下来,我们三人身上都是同学拜年时抹上的糌粑和酥油。天渐渐亮了,雪中踏出一条深深的小路。各班、各寝室拜年的同学,三三两两在校园里走动着,“扎西德勒”不时传来。我刚装进的胶卷已经照了一半,待会儿吃完早饭,学校里要开团拜会,那时还可以照,所以我先回宿舍,多布杰说他们还要去给食堂的师傅拜年。
藏历年初一,北京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二场大雪。我相信额吉说的话,新的一年有了好的开头。照片洗出来了,当时我高兴坏了,也把车老师惊呆了。仅仅照了一卷,大都是好片子,其中还有几张可以算是佳作了,这是车老师跟我说的。藏历年过完了,新学期开始了,车老师说:“罗布,明年咱们组织整个摄影小组去拍,我敢肯定绝对能出好片儿。”
春天来了,学校组织初二年级春游,去植物园。植物园就位于北京西北角一片难得的山谷中。这里拥有北京最大卧佛像的卧佛寺,这里还有风景秀美的樱桃沟。自从加入了摄影小组,班里外出活动的照相任务就落在我们摄影小组成员的身上,我们班的班长巴桑、团支部书记多布杰、历史课代表次仁琼达和我四人。给同学们照相成了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这对我们自己来讲也是一件好事,一方面可以锻炼自己,另一方面对班里也做点事儿。
那天从进植物园大门开始,就有人要拍照,一般只要有一个同学照了,就会有其他同学也照,在同一个地方,也不用来回调节相机,我只要蹲在那里,七八张或者大半卷就照出去了。幸亏,老师还没让我们自由活动,不然我就不乐意了,因为我一直在盯着粉红色的发夹,我觉得如果能跟她走在一起那太好了。我就这样跟着大队伍,但始终没让她的背影从我的视线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