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国祥翻书,时不时往这边儿瞄一眼,看看棋局。
“那么走行吗?拿炮打马?旁边有车呢,这不废棋吗?”
“哟,您挺懂的呀,我下得不好,对着棋谱学学。”
“看棋谱能练出来?棋是人下的。”
这时候梁二梅从外面走进来,“爸,您别老研究这棋了,别累着。”
“二梅啊,大夫都跟你说啥了?”
“没什么,就说您这病得多住几天。”
“那没说到底是啥病?”
“老毛病呗。支气管炎,有往肺炎上发展的趋势。那您自己多注意休息,有不舒服就跟大夫说,别忍着。”看着父亲,想到大夫说的食道癌,梁二梅心里有点难过,为老梁整理下衣服,看到父亲的白发不由得眼圈有点红了。
梁德全意识到什么,问女儿:“你怎么了?”
“没事儿,我怕您在医院里没在家舒服。”
“这儿挺好,再说我又不是不回家了,你看你。”
梁二梅擦了擦眼角,“我没事,爸,您想吃什么,我做好了给您送过来。”
“我没啥想吃的,三立媳妇儿也常给我带。要不你给你付局长做点儿,他可有日子没吃家里的饭了。”
梁二梅一愣,“啊?行,付局长,你想吃点儿啥。”
付国祥板起脸,说:“不用,我有儿子儿媳妇。”
“9床,去化验。”护士扶着付国祥慢慢下床坐到了轮椅上。
“有完没完!天天化验,麻烦死了,就光血都抽了好几回了,本来就不多,这么抽下去,还不得被你们抽干!没病也让你们折腾病了!”护士将付国祥推出病房。
梁二梅犹豫了一下说:“爸,大夫说您这病可能得做手术,我想还是跟大哥说一下。”
“手术?不是气管炎吗?怎么还手术啊?”
“哎呀,爸,人家医生有医生的打算,你问那么多干吗。到底要不要跟大哥说呀。”
“说什么?他要是真拿我当回事儿、拿这个家当回事儿,当年能不回来吗!我那么劝他,连你妈的骨灰都带去了,他呢?吃了秤砣似的。不想回来就永远别回来。”
“好了好了,爸,每回一提起大哥,您就急,不告诉就不告诉,听你的。”
梁明回到家,满脸心事。钱雪围着围裙端着一盘菜从饭厅出来,“你下班啦,饭马上就好。”
“你今儿怎么下厨房啦?多麻烦,出去吃不就行了?要不就叫外卖。”
“哪能总在外面吃。我单位也忙得差不多了,这几天不用加班,还不好好伺候伺候你,省得以后你说我不会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