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商务印书馆的两任掌门人(1)

时代造就英雄。民国成立前后,多位出版家名扬文化界。这是出版作为一个专门的行业首登历史舞台,反映了中国知识分子在特殊历史环境下的人生抉择。其中,商务印书馆的张元济、王云五和中华书局的陆费逵就是突出代表。

张元济比陆费逵大19岁,却晚他18年去世,可谓长寿。在投身出版的前一年,张元济曾写信给盛宣怀说:“国民教育之旨,即是尽人皆学,所学亦无需高深,但求能知处今世界不可不知之事,即可立于地球之上。否则未有不为人奴,不就消灭者也。”历经沧桑的张元济从戊戌变法一路走来,是个典型的立宪派,他对教育之于国民的重要性感触是很深的,要改变国家积贫积弱的命运,没有国民整体文化素质的提升,必然是一句空话。他曾经主持过通艺学堂,不过几经坎坷,他看到学堂只能培养少数的精英,而文化出版却可以惠及更多的民众,这成为他投身出版的重要原因。主持商务印书馆后,张元济在大众教育普及、古典文化传承方面做了大量工作,他也是中国近代最早出版新式教科书的人。

对于陆费逵而言,张元济既是他的老师,也是他的伯乐。正是因为有张元济,陆费逵才得以进入商务印书馆编译所,并于1909年创办《教育杂志》。作为一个把“昌明教育平生愿,故向书林努力来”作为自身目标的人,张元济对《教育杂志》寄予厚望,他甚至认为商务印书馆应该多办杂志,以启迪民智。1910年,他在环球考察期间曾给同人高梦旦写信,说到教育杂志“亟宜全力经营”,对于杂志“鄙意似可多办”。张元济眼光独到,他选陆费逵来做《教育杂志》没有错,因为无论是工作能力还是人格魅力,陆费逵都足够出色,在这个宝贵的平台上,陆费逵不仅把《教育杂志》办出了社会影响,同时还撰写发表了积极主张教育改革的一系列文章,引起较强烈的反响。

1911年,学部大臣建议在北京召开一个“中央教育会”,目的是汇集全国优秀教育专家的意见。每省派出两名代表与会,期间成立了中国教育会,其作用是作为学部的顾问,会长是张骞,张元济是副会长。张元济选择带上陆费逵一起前往北京参加这次会议。

中华民国成立的当天,陆费逵创建中华书局,被内业很多人看成对商务印书馆的背叛,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陆费逵继承和发扬了张元济的教育思想。两者相比,张元济更是一个理想主义者,陆费逵身上更多实用主义。中华书局出的杂志几乎全部冠以“中华”二字,比如《大中华》、《新中华》、《中华教育》等,寄寓了陆费逵对中华共和的期盼,也表达了深切的爱国情怀。张元济“从商向儒”,传统文人气息浓厚,而陆费逵可说是文人里的商界精英,他把握商机的能力的确要超过老师,民国刚成立时的教科书策划就是最经典的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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