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经纬被雷得浑身鸡皮疙瘩直掉,毫不留情地大泼冷水,“所谓命中注定,纯粹是智商低的人用来自我催眠的一种说辞罢了。”
“因为你没有体会过嘛,你嫉妒。”
一如既往的嘴皮战,陆茗眉长松一口气——不枉她本色出演,牺牲这么一段美妙的回忆,转移时经纬的视线,希望他到此为止,别再试图挖掘出什么来。
时经纬不敢回击,如果回击结果肯定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老实说他心里还真有些酸酸的。
在他的生命里,从没有一个女人,任时光蹉跎,岁月荏苒,年华老去,却还痴痴地等待他。
他拍掉少许的惆怅,把炖品店老板的名片塞到陆茗眉的钱包里去,站起身来笑道:“觉得好可以直接打电话,这里无论多远、多晚都肯外送……送你回家?”
“好,”陆茗眉点点头,刚起身又否决他的提议,“你还是送我去程松坡的酒店吧,他应该吃完饭回来了才对。我顺便跟他谈谈最近的这些事,免得起什么误会。”
一路上两人又贱嘴地斗了几回。以前他们总是五五开的胜负,今天陆茗眉因和他建立起新的战略伙伴关系而显得斗志昂扬,时经纬却一路哑火,很是郁闷。陆茗眉进酒店前又谢他,“今天谢谢你了,改天再请你吃饭,到银行来我给你优惠。”
优惠个鸟,我还要你来教我怎么投资?时经纬按下车载CD的开关,打开车窗呼吸城郊新鲜的空气,蝎子乐队的主唱KlausMeine激越高昂的歌声流泻在星空之下。
CD里的歌曲从No one Like You 转到Wind of Change ,也许生活是该有些变化了,在这个美国人人都高喊着变化的年代。
他正欲发动车子回家,忽然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音传来,陆茗眉匆促地从酒店里跑出来,跑到他车子前忽然顿住。时经纬一时不解,摇下半截车窗探出头来,“茗眉?”
陆茗眉紧咬着唇,瘦削的身子在夜风中瑟瑟发抖,她愣愣地望着他,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来,然后又僵硬地转身,酒店门口除保安外空无一人。时经纬推开车门伸出手来,陆茗眉犹豫地上车,时经纬帮她系好安全带,开离酒店甚远后她也没问他要带她去哪里。时经纬亦不开口追问发生过什么,径直带她去“沙世”——刚毕业时他和朋友合资开的酒吧,如今已被他全数盘下。
挑了个僻静的角落,要酒保上杯清茶,陆茗眉捧着茶杯艰难地咽下两口,双手兀自颤抖。包包里的手机响了,嘟嘟嘟地震动个不停。时经纬取出手机,上面闪烁的是程松坡的名字。他将手机伸到陆茗眉面前,问她是否要接听,却被她颤抖着摁断,“不许接,不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