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时经纬意料的是,程松坡身上透露出和他的画风极不相符的刚硬之气。有那么一瞬间,时经纬误以为自己面对的人不是搞艺术的,而是扛枪杆子的。从他脸部轮廓的线条,到一举手一投足,都像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而不像一位画家。
时经纬不得不承认,这种刚毅的男性气质,对女人有致命的杀伤力。
无怪乎陆茗眉被迷得七荤八素的。
整理好采访录音后时经纬送父亲母亲继父继母去机场,回程时已是华灯初上。高速公路上车灯排成璀璨的灯幕,堵车堵得厉害,百无聊赖之际,想起还要和陆茗眉对口供。电话拨过去,陆茗眉声音懒洋洋的,似乎不太想应付他,“正忙呢,有什么急事?”
这个过河拆桥的女人,时经纬心中暗骂一句,“哟,还在加班没约会?”
“没,你们社的领导今晚约他吃饭,我在家看最近的黄金走势。”
“黄金走势……这好像不在你的业务范围内吧?”
“有时候客户会问到,才不管你什么服务范围不服务范围的,你懂得他不了解的东西,能说出一二三,他就觉得你可靠;你要是告诉他这个不归你管,他就觉得是你业务知识不牢。所以各种投资渠道,都得了解一二。”
“我刚工作时也这样……”时经纬随口一句,陆茗眉纯粹是惯性地反驳,“别拿我和你相提并论,我学习这些知识是不希望误导客户,你是为了吸引眼球……”
“大姐,吸引眼球就是我的工作好不好?”看在今天陆茗眉纯开玩笑的分上,时经纬也没继续逗她,只说正事,“早上和老师通过电话。”
仅仅凭着电话那边的动静,时经纬也能想象出来,陆茗眉现在肯定是从被窝里直起身子进入积极备战状态,“她说什么了?你没打小报告吧?”
时经纬轻笑两声,以静制动,果然陆茗眉马上缓下声气,声音都温柔了许多,“不好意思老麻烦你,她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
“放心,老师有很长一段时间应该不会催你结婚了。”
他欲擒故纵,陆茗眉愈加心急,“时总编,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宵夜?”
“你——”
“到你家楼下再电话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