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坡很客气,和时经纬确认好下午访谈的时间地点,又留他喝茶。时经纬看看时间,凌晨三点,再看看人物地点,很识相地告辞。告辞前他对口型朝陆茗眉说:“欠我一顿饭。”
陆茗眉也用口型回应他:“滚。”
程松坡送时经纬出来搭电梯,只见程松坡的手搭在陆茗眉腰间,女人曲线最玲珑的部位。这两人不知今天晚上要怎么风流快活,而他要独自一人在凄凉夜风中开车回家。他忍不住骂自己,今天又不是三月五号学雷锋日,这么高风亮节干吗呢?
更要命的是这回陆茗眉真没义气,八位家长都留给他一个人应付,他暗暗在陆茗眉的罪名上又加一条重色轻友。好在父母工作都忙,二十余年的忽悠经验用在他们身上早已游刃有余;陆父离婚续娶后对陆茗眉管束松了许多,容易打发;唯一难说服的是明爱华。明爱华两年前从集团总编的位置退下来后就移民澳洲,每年大约也就回来一两次。听说明爱华办移民时曾想带陆茗眉一起过去,不知什么原因最终没有办下来,所以明爱华才开始在国内为陆茗眉物色合适的结婚人选。
贼喊捉贼在时经纬的字典里用另一个词来表达,叫“先发制人”,等明爱华来审问不如主动出击,于是一早他就拨电话给明爱华。寒暄问候后他率先道:“我爸妈今晚的飞机回北京,他们让我谢谢老师的招待,还说下次过来再请老师吃饭。”
明爱华口气凝重,先问他最近工作情况,又问陆茗眉这半年工作如何,身体是否安好。时经纬见一贯直率的老师今日如此踯躅,心下了然,知明爱华放心不下,又不好去逼问陆茗眉,只好从他这里婉转打听。
略一思量,时经纬便有了打算,话中颇有安慰的意思,“老师,茗眉吃软不吃硬,你一逼她,她就反弹,这个你比我清楚吧。”明爱华附和一声,时经纬又笑,“其实这个事儿妈妈也催我,家里急呀,说封建社会我这么大,都快要抱孙子了。”明爱华电话那头笑起来,时经纬也跟着笑,“茗眉也不是不懂事,她就是有点小脾气喜欢跟你唱唱反调,也是因为和你亲,知道你不会怪她嘛。你看要是银行的客户,她就是心里骂娘脸上还得堆出笑容不是?我仔细想过,我呢倒是随时准备就绪,茗眉那边你也知道她们银行竞争激烈工作压力大。上次她还和我说呢,有个顶头上司怀孕,八个月的时候还楼上楼下地带客户,生怕一休假,位子就被人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