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不清楚自己社里要鼎力宣传的青年画家怎么就和陆茗眉凑到一块,但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他和陆茗眉迄今为止别说亲个小嘴,连牵个小手都不曾有过,陆茗眉说到顶也就是隐瞒不报不够坦白,绝谈不上欺骗感情或一脚踏两船。他一时玩过火开出这种玩笑,实在有点对不住陆茗眉。
况且……看当时陆茗眉那眼神……
好像对程松坡挺认真的。
时经纬回到家躺在床上到凌晨两点都没睡着,翻来覆去地回想今晚上自己一时头脑发热干的烂事。陆茗眉好像气得快哭了,扬起手来就要揍他,还是一旁的程松坡拦得快。她动不了手就要他滚,时经纬也就顺水推舟地“滚”回来了。
他见过程松坡的照片,而程松坡还不认识他。时经纬琢磨着,也许明天采访的时候先向程松坡解释一下比较好。
还没想好具体怎么解释,外面的大门上响起一阵猛鼓重锤般的敲门声。
一开门,陆茗眉如河东狮般地双手叉腰站在门口,“时经纬,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你要玩这么一出?你真是天生骨子里见不得人好——我告诉你,你永远也别想我嫁给你,永远,永远!Never,Never!下辈子都不可能!”
时经纬想,我也没有多想娶你呀,你这么急慌慌地表白什么呢?
然而陆茗眉的汹汹来势也没能掩盖住她眼里的泪光闪动,时经纬心一软,便赔着笑脸道:“我错了还不成吗?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任杀任剐,绝不还手。”
陆茗眉愣住,没想到时经纬今日这么快就肯服软。
时经纬又问:“我明天跟他解释一下?”陆茗眉愣愣点头,旋即回过神来,“不,今天,现在!”
她口气凶恶,大概从没见过时经纬这么好商量,又不太敢相信,以为时经纬肯定会拒绝这样过分的要求。不料时经纬只是犹豫了一下,马上就开门请她进去,“你坐一下,我换身衣服跟你出去。”
这回轮到陆茗眉不好意思了,想要为自己的恶劣态度道歉,又说不出口。时经纬暗自好笑,半年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陆茗眉也算略有了解。挺好的一个姑娘,偏偏爱摆出一副二十四小时积极备战的模样——你说你又不是蝮蛇,何必非要在额上贴两颗獠牙天天喊打喊杀呢。
时经纬边换衣服边为陆茗眉惋惜,你不知道在这个社会,女人小鸟依人一点,或者起码装得柔弱一点,会混得更如鱼得水一点么?
惋惜过后他又觉着不对劲儿。陆茗眉之所以一直和自己不咸不淡地约个会吃个饭,无非是看中自己的人脉宽广,从他朋友里挖掘出不少客户。陆茗眉是在银行做个人理财的,据自己那些朋友说,陆茗眉业务不错服务周到,一张嘴更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甜得甚至有人来跟他说明知朋友妻不可欺都还想来挖一挖墙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