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刚毕业 3(3)

最热烈的时候,却被邻居老太撞见。那美国老太吓得一捂嘴,扭身就逃了回去。她肯定在想,现在的中国人,也翻天了。当时,我忽然感觉到了颓废,真正的颓废。这墙上的女人真是骚情得让我想哭。我架着她,架着我几乎所有有关男人的梦想。现在我离了她,就不能入睡。老鱼,你觉得我说的是不是像放录像?生活其实就是一段段录像,里面最精彩的却是这样?还记得过去在大二,我们就一起看过那些黄带子呀,在一个数学系老博士的宿舍。那带子,还是我借来的。看得大胡子张林直捂肚子要拉稀。老鱼,你看我是不是完全美国化了?垮掉了!美国化地腐烂在这里了,还是真的把自己解放了?

我现在或者明白为啥那么多中国人想来美国,因为这地方让你更加自私和向往享受。而这两个特点都是人残酷的本性。给我的性爱和自私写点诗,让我想起在南大和你在一起的好时光吧。你以前说过,人生里充满让你羞愧的日子,如今,你们又在说心灵创伤。在美国,我正很深地体会着羞愧与心灵创伤,老鱼。

我亲爱的兄弟,老鱼。在美国的时候,我一边堕落一边医治自己一边接触生活的本质一边想念你。”

在各种声音里,1989年,那一年,我像一条漏网的鱼,在南京,远处长江呜呜地流过。在南大校园里,星光和月光和楼房的灯光夹杂着男女学生们嘈杂的声音,依然会穿透银杏树的扇子样的叶子,给我岁月依旧停留在我1983年刚来南大时的那感觉。在南园北园之间的地方,依然会有那么多人,走着站着看报纸等人喝酸奶吃肉包或干脆疲惫地坐在马路边的地上。一些人例如张林,会因为现实的残酷,号称心灵受了创伤。在树林和草坪或石径边的石椅上,你还可以听见情人们拥抱和接吻的声音,仿佛那就可以医治他们的那所谓的心灵创伤。

这呼呼沙沙的声音,其实很微弱。夜深了,真正的夜生活来了,我就光着身子睡觉。有时,老龙半夜带女人来我这里借宿的时候,我也光着身子,带着梦的痕迹,晃晃地,去给他们开门。那一刻,我似乎忘记了牛京所说的羞愧两字。

实际上,羞愧,值几个臭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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