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得自由 四川美术学院77级油画班的故事(5)

《墙内花开墙外香》,怎样在画面上点出“香”来?画一匹马,一片已被撞倒的篱笆,马蹄上沾着一些花瓣,两只蜜蜂在追花……

军中藏龙卧虎,精于国画、连环画、剪纸的,教给他技艺;更有一批中共元老的子女,虽在“文革”中被扫入“狗崽”之列,然见多识广、能言善辩、霸气犹存。高小华17岁起与这些人在一起,不仅常常获知“内部消息”,也生成一种判断时局的直觉和一定的反思能力,这是他迅速搭准时代“伤痕”脉搏的重要原因。一路采访下来,也有同学对他当年用香水、吃涂着黄油的面包有深刻印象。

1976年,北京办过一个罗马尼亚油画展,周春芽、何多苓、杨千坐硬座列车进京,每个人揣着两个馒头、背着一壶白开水进了中国美术馆,一看就是一整天。

1977年,法国19世纪农村风景画在北京和上海展出。他们跑去看米勒的画作。

1979年春,瑞典油画雕刻展在上海首展。高小华、程丛林和另一位同学坐“东方红号”沿江而下,经武汉到上海去看,由此结识陈逸飞、陈丹青。

当年班里四位“老大哥”之一的周鸣祥在北京告诉记者,大学期间,听说陈丹青刚从西藏画成组画路过成都,住在西藏驻成都办事处的招待所,他和周春芽、程丛林、华堤四个人当夜去拜访。

“他那时还没回到北京,其他人还没看到那组画,他给我们先看了。画不大,尺幅好像都不超过1米。之前,陈丹青已经有两幅画在全国美术作品展览上得了奖,是‘央美才子’,说起来我们当年是他的粉丝,我当然带着几幅素描去请教他。20多年以后在厦门(周鸣祥1985年随当年的班主任魏传义赴厦门大学艺术教育学院任教)碰到他,他还能说出我当年是什么发型,给他看了什么素描,记性真好。”

“同样,我们77级的同学画出成绩以后,中央美术学院的徐冰到我们寝室来会程丛林、何多苓他们;四川美术家协会很著名的版画家徐匡也到我们宿舍来过。我在四川美术学院的时候也到上海去拜访过陈逸飞、魏景山这些人,当时有这个风气。”

那么,今天画画的人堆里有了什么样的风气,学画的青年人如何跟同道、跟前辈交往?过来人笑而不语。

2013年7月中旬,我在成都采访时,电影《小时代》刚上映,非常热闹。何多苓去看老朋友包场请客的传记大片《曼德拉》,从它的票房惨败一路讲到这里:“王小波说他羡慕年轻人,陈丹青也说自己羡慕年轻人,可我一点都不羡慕。我们这代人的人生财富他们没有办法比。我们生逢其时,什么都看到了,什么都记住了……现在的年轻人生活比较单一,这就是一个正常的商业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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