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举动把我和蔡琰都吓了一跳,但我们很快就适应了这种新状况,觉得好像这么吻一吻,也没什么好失去的,就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了舌与舌唇与唇的热身运动中。
这样大约吻了有十分钟的样子,觉得天地间一下子轻松下来,蔡琰原来有些苍白的脸重新红润起来,她的眼睛躲着我看着别处,手轻轻地理着散乱在脸上的发丝,嘴里轻轻地问:“真的很想要我?”“真的很想。”我没有一丝犹豫。然后,蔡琰不说话了,眼睛一闭,把身体往我的怀里一靠,一副任凭我处置的态度。
就这样,我们两个好上了,虽然那时候我已经有了女朋友,但处得还不深,所以没费力气就把原来的恋爱关系结束了,和蔡琰正式成为了男女朋友。对于这样一种关系,蔡琰没有主动争取过,但看到我坚持,她也并不拒绝。
我们一好就是三年,期间我们再也没有提起过她的前男友,我完全迷恋上了蔡琰表情丰富动作轻盈的身体,她也似乎完全满足于我的迷恋。靠着这种迷恋,我们把过去完全隔绝在身后,打开了通向新生活的大门。其时,正好我身上发生了那个著名的情色诗事件,我在诗人圈子里的名声彻底坏掉,我就此跟所有熟悉我们来历的人渐渐疏远。
为了跟人高马壮的蔡琰走在一起时,不至于让人觉得不和谐,我一改中文系学生懒散糜烂的生活方式,开始锻炼身体,除了经常打打网球、跑跑步外,还常常去拉拉单杠、举举哑铃,慢慢的,身体上就出现了几条肉眼都能看得见的肌肉。
显然我的生活方式,也在影响蔡琰。她对自己身体的关注程度也到达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她不断翻新自己的衣着打扮。因为比我早一年毕业,她进了家外贸公司,收入还不错,再加上同事里颇有几个时尚人士,所以对如何修饰身体,她正在变得越来越内行,知道什么样的状况穿什么样的衣服化什么样的妆,能让身体产生最大化的迷幻效应。其中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每次约会她都会给自己换上一套款式新颖的内衣,让我总是在她赤裸之前,就已被这若隐若现的诱惑激动得热血沸腾。毫无疑问,她把来自于身体的诱惑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秘密,让我满心满意地沉醉在这秘密之中。以至于那三年时间里,我的身体几乎无时不刻不被一种阿摩尼亚气息充溢着,除了日常生活中那些必须去应付的事宜之外,脑子里整天就是想着蔡琰的身体和下一次我准备以何种方式与这个身体亲密接触。
但没想到,最后我们却以戏剧性的方式分了手。
那是进《炮手》工作差不多快一年的时候,一个星期五的晚上我和蔡琰从馆子吃完饭,直接回到了住处。
在吃饭的时候,我就已经心猿意马。这天,蔡琰的单位正好发奖金,她给自己买了条V字领的黑色紧身长裙,因为名牌货,所以穿这件裙子时,她摆明了要显摆,一边吃饭,一边故意挺着胸直着腰。丰腴的身体液体一样,在紧绷的裙子里流来转去,把我看得心猿意马,脑子里就有了些想法。刚吃完饭,便忙不迭地要往住处赶。
回到住处一阵手忙脚乱,但就在紧要关头快到来时,不知怎么搞的,我好像听到身体里发出了嗤的一声响,好像阀门突然被打开的声音。于是前一秒钟还充满在身体里的兴奋劲,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虽然该做的事情还在继续,但我却发现自己对整件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当时,还以为是疲劳的缘故,但接着一连几天,我发现我再没有要和蔡琰亲热的冲动,那一直充满在嗅觉中的阿摩尼亚气息也突然消散了。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我心里忍不住开始考虑,是否要跟蔡琰分手。但每次试探的话语刚到嘴边,就被我自己收了回去。
最后,还是蔡琰先跟我把事情挑明了。
这大概是三个月后,当时我正在她身上装出很卖力的样子瞎折腾着,突然她把我推开,一屁股坐起,很认真地看着我:“是不是真的没兴趣了?”
“哪有的事。”我努力掩饰。
“算了,这样已经三个月了。我早就准备好了。分手吧。”
蔡琰神色宁静,既无悲伤也无愤怒。这神情让我心里发虚,联想以往种种被我忽视的细节,忽然发现虽然跟我好了三年,但这过程中她一直像旁观者,把所有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既然她已把我看得这么明白,再这么敷衍下去也没太大意思。我便老老实实承认,对她确实已经没了热情。
我们两个很和气地分了手。
不过,因为分手时我有种被当场戳穿的感觉,所以之后再没敢跟她连络。
三年前,在一本时尚类杂志上,我终于重新得到了关于她的信息。她成了某全球名牌在国内代理公司的老板。杂志上还登了一组她的生活照,看得出,她似乎过得不错,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和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