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散之地 7(1)

大约下午五点半左右,莫尼卡?王打来了电话。

这时,我刚刚结束和职业电力杀手长达三小时的瞎扯淡。最后我们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约定,明晚六点他去水流云在园找我。

我下了网,发了一阵呆。随后,早上开始便缠着我的不踏实感再次找上了我,我有些慌乱,只好决定再去找点事干干。看到时间已经不早,就想着要给莫尼卡?王打电话,问她晚上是不是还加班。

正在我这样想时,莫尼卡?王先打来了电话。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好像不想让人听到她说话似的。

“没事吧?”莫尼卡?王用一种因为过度压制而有些变调的声音问我。

“没事。说话怎么这种腔调,你们头在旁边?”我问。

“不是,我现在一个人在卫生间,锁着门。”

“为什么憋着嗓子。”

“嗯……”莫尼卡?王听上去很矛盾,沉吟了片刻,才重新开口,“主要这些话比较难说出口,所以有点紧张。”

“嗨,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哪怕你现在跟我说分手,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我表现出很爽朗的样子,希望能让她放松下来。

“想说的就是这件事。”莫尼卡?王沉默了片刻后,才怯生生地说,那声音好像一缕即将消散的烟雾。

“为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Because……我跟Someone else 好上了。”

“真的?”

“Yah。”莫尼卡?王终于如释重负,说话的声音变得一如既往地镇定而拿腔拿调。

“嗯……”我努力在脑子里找了一遍,希望找到什么话说一说,但什么也没找到,我甚至找不到我对这个变故所持的态度。

“对方是我上司,我们已经好了一个月,昨天加班是骗你的,为了和他一起在办公室约会。Yon know?”

“你对我是不是有误会?”我想起昨天和秦雪在一起发生的一切,不由自主想把两件事情往一块联系。

“误会?什么意思?”莫尼卡?王的声音听上去并没有讥讽的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怕你只是一时冲动。”

“要不是呢?”

“那我只好尊重你的意愿。”

“Thank You。本来我以为你会生气,没想到你这么Gentleman。”莫尼卡的声音听上去很由衷,让我松了一口气,但另一方面我也确实有些失落,“你说的上司,是那个叫杰克的老外吗?”

“对,就是John。”

“这个约翰为了你准备跟他老婆离婚?”

“他没这么说。”

“那你……”本想进一步关心一下她,但又一想,这关心有点怨男的意思,便决定不再往下说了。

“想问什么?”

“没什么?”

“对了,晚上7点左右想去一下你那里,收拾一下东西。”

“好啊。”

“不过,有个过分的要求,就是希望来的时候,你不要在那里。大概两个小时就好。”

“为什么?怕我跟你掰扯?”

“不是,主要让自己好过点,总觉得这么做有点对不住你,所以怕和你打照面。”莫尼卡?王的声调又降低下来,好像很不安。

“明白了,来吧,我回避。”

因为有过好几次和前女友们分手的经历,所以处理这类情况,我已驾轻就熟,基本上总能以不温不火的态度淡然面对。我一直相信只有这样,才能把这一切的感受保留在表皮,而不用去触及下面的东西。与其说是为满足对方,不如说是在保护自己。

莫尼卡?王在电话那一端沉默着,过了很久,才继续说:“我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我很干脆地回答,好像自己心里也很认同这一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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