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这样的话,等于一切又归了零,只是自己丢了官职,并落了个坏名声。
这应该就是相对最优的结果了,尽管想想绝对还是他妈的丧气。
陆宽很快便有了跟李露讲话的机会。这天李露把他从办公室叫了出来,先轻声说了句:“我已经离婚了。”
陆宽向后一仰。但迅即端正身体,脑海中快速准备自己的对策。
但李露不容他准备,紧跟着就说:“你是不是不打算要我了?”
陆宽困窘一笑:“你瞧你说的,家庭的事不是复杂吗……”
李露冷冷一笑:“你也不用躲,敢做就要敢当。本来我嫂子要来找你说道说道,我拦着没让她来。但今天我前夫来了,你们一起谈谈吧。”
说着朝远处示意一下。陆宽看过去,见教学楼中间的休息区内,一张圈椅上正坐着一人,面无表情,正看着这边。
陆宽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来到孙健对面坐下。
李露也跟了过来,但没坐在他们旁边,而是选了稍远一点的位置。
此时正是上课时间,走廊上很少有人走动。倒是小苏经过了一下,李露居然冲她亲切点头,看来她们早就和解了,女人的关系真是不可思议。
孙健冲陆宽点点头,开口道:“咱们都是男人,说话痛快点,好不好?”
陆宽不知该不该点头,只好动动嘴角,但没笑出来。
孙健道:“十五年前,我跟李露结婚的时候,我曾发自真心地希望,能给她带来幸福,最起码能尽我的力量,实现她的生活愿望。但现在看来,我能带给她的,还不能使她感到最幸福,而你能。所以,我们经过商量,都已经同意离婚。同时我想,我还是要为了她的幸福,做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那就是,我希望你们能够尽快结婚。”
陆宽看了孙健一会儿,现场一片寂静。
“我想,你好像还没有权力来命令我吧?”陆宽道。
“我不是命令你,我只是希望你能男人一点,自己做过的事,就要负得起责任。”孙健道。
“你看,我跟李露是同事,”陆宽低头道,“要是这样拆散两个家庭来组成一个,会让学校的人当成天大笑话的。”
“我觉得,你要是拆散了一个家庭之后,自己却躲起来把一切都推得一干二净,那就不是笑话的问题了,而是卑鄙。”孙健道。
“可是,我的家庭,本来可以不必拆散哪。”陆宽着急道,“我妻子最近几天已经谅解我了。拆散两个家庭,总比拆散一个的损失更大吧?”
“你是说,你妻子已经谅解你了吗?”孙健看着陆宽,轻声问道。
在此后很多年间,这个以略带沙哑的声音发出的句子仍不时进出在陆宽的脑海里。
不待陆宽回答,孙健已掏出手机,拨通后说道:“孟大夫,请你上来吧。”
陆宽目瞪口呆。
片刻间,楼梯口走上一人,正是孟西娟。
只见她面沉似水,步子沉缓,走到休息区,坐在孙陆对面的一张椅子上。
此时的李露,仍孤单一人坐在远处,好像是这场事件的局外人。又好像在等这边达成一个谈判结果,以便安排她将来的生活。
陆宽想的则是,好你个孙健,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跟我老婆发展成了统一阵线,把一切全都设计好,才约齐了向我摊牌,我可实在是个傻逼呀。真好真好,都到齐了,全都聚到了西山三中来共商离婚大计,这也可以算一次“三中全会”了。
“陆宽,我已经想过了,”只听孟西娟不出所料地说道,“我们还是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