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表演境界(2)

恐怕就是:她不是没努力,但却没找到有力的证据。于是感到自己过分了,多疑了,便做几个菜来弥补心里的内疚。

想到这里,陆宽心情有点复杂。既庆幸自己中午的决策英明,又为孟西娟的单纯而不无羞愧。女人啊,比起男人来,毕竟容易糊弄。这不,自己就把自己给哄好了。

尽管有些羞愧感,但陆宽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当然不会把自己降低到良心发现的水准。这让他想起一个段子:

一个乞丐将捡到的一笔巨款交给了警察,把警察们都给感动坏了,转身分钱的时候还个个热泪盈眶。

陆宽明白,游戏只能一步步玩下去,到哪步说哪步的话。而眼下既然局势转向对自己有利的一面,他就有必要转守为攻,搞清楚一个重要问题:老婆的疑心是怎么来的?

于是他开始跟孟西娟闲聊,关心她那些同事的家庭生活情况,某个小护士的情感挫折,某个男同事插足他人家庭的风波,某个中层是不是快退了,等等。而像你这么多年光知干活的人,该有些提干的机会了吧?……

谈话间,孟西娟也渐渐恢复了正常神色,话越说越多。陆宽则不时对她提到的当事者心理做些点评,让孟西娟深感有理。

终于,孟西娟似乎实在不想憋什么了,突然一放筷子,一吐为快般说道:“陆宽你实话实说,你跟那个李露到底有没有事?”

陆宽轻吸一口气,心头再次发出一声“女人啊”一类的叹息。

同时又想,瞧这问题问的,几乎就等于问个卖西瓜的:你这瓜甜不甜?

陆宽停顿片刻后,深叹一声,面不改色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随即缓缓道来:“这是我早就料到的事,学校跟你们医院一样,无非都是社会的一部分,同事间鸡吵狗斗太正常了。你想,我这些年来公开发表的文章比别人都多,在教研室主任中又是最年轻的,能不招来点嫉妒吗?至于李露,是坐我对桌,但要说一起办公就会出事,我们屋里还有个女老师董曼,从参加工作就跟我一直在一间办公室,那岂不更有嫌疑?你说这不可笑吗?而现在你肯定没有想到,但实际却最关键的问题就是,为什么偏偏会在这时候,有人来给我上眼药。你能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吗?”

孟西娟当然不懂,但也不摇头,那无非等于承认自己弱智,而只等他说。

陆宽又往自己杯里倒了些酒,喝了一大口,继而轻轻摇头,犹如感慨不得知己一般:“教导主任老潘后年就退休,几个教研室主任都瞪眼瞅着那位子呢。”

孟西娟脱口而出:“可给我打电话的是个女的呀。你们那些教研室主任不都是男的吗?”

陆宽看她一眼,心说真爽快,这就把老底交出来了。而且也真单纯,这点弯都绕不过来。

便继续皱着眉,如同对小学生一般耐心解释道:“女人背后也可以有男人嘛。我虽然只会埋头教学,不会使唤下属,但并不代表别的教研室主任不吃窝边草啊。当然会有那种愿为男上司卖命的女下属了。当然这只是我猜的,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比如找个外边的女人,甚至就是他们自己的老婆,来给你打个电话,那也再简单不过。”

孟西娟没了词,双目无比茫然。

陆宽又道:“那人没说她是谁吧?”

孟西娟摇头。

陆宽摇头道:“我真荣幸,都享受到匿名揭发的待遇了。”说着把杯里的剩酒喝掉,又去拿酒瓶。

孟西娟给他夺下来:“你别喝了。”

陆宽依旧苦笑。

两小时后,孟西娟穿着内衣,来到卧室,见陆宽已和衣睡着,满嘴酒气。

她上去将他扶起来,帮他脱掉衣服,然后再将他放平躺好,盖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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