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斜至深处 第十章(2)

我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容容。

容容说:“妈,这是真的!梦想成真了。下个月他们搬走,我们装修一周就可以入住了。”

杰克说:“船主人——美籍华人马可,已经换了一艘极大的世界名牌船——美国辛班德。这一艘,马可只买了两年,将近三百万新币,转手只要四十万,比我们的车还便宜。船上设施齐全,我们一家四口,加两个用人,吃喝拉撒一个月,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问:“停船费加保养要多少钱呀?”

容容说:“买得起船还交不起停船费?我们这样的游艇一个月的泊位费大约3000新币;养护费、船长聘请费、油费,大约每月需要四五千新币,年审的费用每年才几百元,不贵。”

还不贵?一个月各种开销加起来一万,合人民币是五万!

杰克说话了:“白老师,你们可能觉得我们很出格。我做过调查,在欧美国家,玩游艇已经很普及。你知道加拿大有多少私人游艇?将近600万艘游艇!平均五个半人就拥有一艘,有的一家父子就有两艘。挪威、瑞典、新西兰这些国家,人均游艇是八比一,一家人乘游艇出海度周末,就像开车出门一样。”

容容说:“私人游艇有家的感觉。有吃有喝有冲凉有觉睡有梦做,还有楼上楼下,有院子有甲板散步,太可爱了!它与汽车不同,车仅仅是交通工具,游艇是流动的房子,比陆地上的家更浪漫!这是杰克送我的生日礼物。你不喜欢吗?”

这两个人在竭力让我接受他们的生活方式,我当然不能扫兴,我说:“好啊!我恨不得现在就上船呢。”

容容说:“这还差不多,我就怕你不阴不阳的表情。妈,我们将来可能还会有更多的‘出其不意’,你和老爸可别当撇嘴派。”

我心里在撇嘴呢。

杰克做事就是这么神速,他想做的事,必须马上完成,买房、车、船,全是加速度。

我结结巴巴问:“有……有那么多现金吗?要……不要我的……”

容容笑了,说:“你那是杯水车薪,我们已经付了一半钱。杰克不攒钱,开始我也抵触,现在明白了。杰克说:好家具、好表、好珠宝、好车、好船全都能升值,而钱总是在不停地贬值,有钱就花是聪明人。你不是说外公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就开始攒钱吗?那时的十万是富翁,到九十年代就成了穷人,到今天就成了困难户,杰克才不会当这样的土守财奴。”

杰克啊杰克,这个哈佛生,他所想的,都是超前的,他所要的,没有不能得手的。他做事就是这样快刀斩乱麻,买房、车、船,全是这样。船是妮可儿的名字,是杰克送给妻子的礼物,妻子喜爱与否他不在意,重要的是他喜欢,他送人礼物是以自己的喜好为标准。这是杰克爱情故事的内核。

容容说,哈佛的教授对杰克说过这样一句话,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难怪杰克总是在狂想,再过二十年,他会不会把全世界都吃下了?

杰克说,新加坡ONE°15游艇俱乐部,政府有意把它及周边海岸线发展成东方的蒙特卡洛,会员可以航行到邻近国家,如南海岛、印度尼西亚、泰国、马来西亚,可以在这几个国家的海域浮潜、钓鱼。俱乐部有204个国际标准船席,供35英尺到85英尺的游艇停泊;有10个特船席,供85英尺以上的游艇停泊,最大可停200英尺豪华轮。这块神奇的流动的土地上,俱乐部是大王国,自己的游艇是小王国。卖船给他的马可,将来他的美国辛班德大船,就会停泊在特殊席,成为人人仰望的特殊“王国”。我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特殊“王国”只有两艘大船,显得鹤立鸡群。我的嘴巴又管不住说,这样的“王国”,除非你做水上人家,天天守着它,才有实用价值。杰克说,将来他说不定就要当水上人家,放弃陆地移民海洋,他太爱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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