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母的言传身教

故乡长野

1932年,我出生在位于长野县东部、被千曲川环绕的盆地小镇埴科郡坂城町,是铃木家的第九个孩子。到我这一代,作为当地身世显赫的地主家族,铃木家已延续了15代,有着厚厚的茅草屋顶的祖屋已有200多年的历史。

除此之外,在铃木家的庄园里,还分布着仓库、手工作坊等六七座独立的建筑。小时候,在为了防火而铺设了两层屋顶的仓库里,我还曾见到过武士用的火枪和铠甲。据说,过去庄园里曾有20多座建筑。

铃木家的主业是农业和蚕桑业,我记得幼时家里雇了不少帮工,同时还有房租收入。

我的大哥在我出生之前就去世了,家里最大的孩子是比我大19岁的大姐,下面是二哥,然后是5个姐姐(其中一人后来夭折),再就是我。由于是男孩,我出生时,父亲十分高兴。两年之后,母亲又生下了四弟。

在我儿时的记忆中,印象最深的就是严厉母亲的言传身教。

绝对不许犯错

虽然家里有足够的人手,但是母亲却为她的孩子们立下了“不劳动者不得食”的铁规矩。

每天早上,不打扫完院子,我们这些孩子是不能坐到餐桌边的。此外,公休日的时候,我们还要给鸡和兔准备饲料、到田里薅草、摘桑叶喂蚕等。

每当此时,看着小伙伴们快乐地玩耍,我都会问自己:“为什么只有我家需要干活儿呢?”

我的母亲是个是非分明的人,日常待人接物的礼仪自不必说,她的口头禅是“绝对不许犯错”。我就曾因撒小谎或犯点儿小过失而被母亲关进仓库。

年幼时我身体较弱,在上小学之前,曾因发高烧而长期住院。当时,医生怀疑我得了脑膜炎,但即便如此,母亲也没对我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溺爱。

所以,很多时候,在因做错事被母亲严厉斥责之后,我总会觉得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而只是从桥洞里捡来的孩子,十分难过。

我的父母。在长野县坂城町的老家(1956年)

做事要有始有终

母亲比美,出生在因温泉而闻名的上山田町(现千曲市),娘家以酿酒为业。我的姥爷从庆应大学毕业后,曾在东京做过新闻记者。母亲19岁从东京府立第一女子高中(现都立白鸥高中)毕业后,就嫁给了大她7岁的我的父亲——铃木甚太郎。

由于父亲身兼町长及当地农业协会的会长等公职,家里的所有事情就全部落到了母亲的肩上。那时,母亲不但要照顾我们,还要操持家务以及经营家业。即便如此,她仍然热心参与妇女协会等组织的各种社会活动,与市川房枝女士、奥梅尾女士等著名妇女活动家有着紧密的联系。母亲曾在NHK的地区性广播节目中就胎教的重要性作过专题介绍,这在当时可是很少见的。

母亲十分好学,只要一有空闲,她总会坐在桌前读书或写作,这给我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

母亲39岁时生下了我,她教给我的不仅仅是“在学校好好学习,取得好成绩”之类的东西,而是如何做人。

在我的印象中,母亲不仅具有明治时期女子普遍的严厉与慈爱,更为重要的是,她是非分明、疾恶如仇,而且不断用言语和行动教导我们做事要有始有终。

后来,我发现自己继承了母亲绝大部分的优点,对我来说,这真是一大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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