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在飞机场候机,我都会向电视屏幕问候一声:“老罗你好。”因为那上面正有人在讲演。可凑过去静听,讲演的人南腔北调,并非老罗。
老罗者,罗永浩是也。他很有名,但还没到烂大街的程度。当年先听说新东方学校那儿有一个口吐英语莲花的老师,但只是耳闻而已。后来在饭局上认识,他身上很有一种草莽
气,但粗中有细,总能调动人们的情绪,把饭局推向一个个高潮。有一次饭局,我们一起玩游戏,每个人都出一个题目给指定的人,回答不上来就罚酒。遇到姑娘答题,老罗总是问得比较温和。而不管问谁,他的题目总能恰如其分地切中对方的爱好,让回答者特有成就感,答案只要能沾个边,他就立刻自罚喝酒。
老罗约我在牛博上开博客,后来牛博红杏出墙,我的博客就挪到了“嫣牛”上。2009年,我们的公益民谣合辑《红色推土机》出版,鉴于老罗在业内的良好口碑,我们特邀他作为专辑销售资金的监督人。但真正有血有肉的交往还是始于下面的故事。
老罗热爱音乐,据说有两三千张打口、正版CD。他喜欢小河,爱听小河版的《不会说话的爱情》,让人大吃一惊的是,他近来狂热喜欢曾轶可,并标榜自己为“可爱多”。话说一日,老罗听了曾轶可新唱片的小样,愤愤不平,觉得音乐佐料太多,那种带有缺陷的、朴素的、打动人的东西丧失殆尽。
老罗是个行动主义者,他马上调动自己能够掌控的所有资源,想为曾轶可补录一张民谣风格的新唱片。他上穷碧落下黄泉,先跟天娱高层进行沟通,得知好像天娱也有此意。老罗马上找制作人、乐手。先找小河,小河要出国。最后找到了张玮玮、郭龙和我。张、郭对曾轶可的歌还有些好感,我是中立派。大家看老罗那种急切的心情,都答应了。可是录唱片的时间很短,只有六七天,要排练、进棚录音、缩混,几乎不太可能。但老罗是要写《我的奋斗》的人,大小也是个狂人,所以他要跨越所有的客观障碍,一举促成曾轶可的民谣唱片问世。
曾记否,饭局结束,老罗蹲在马路边,用他的笔记本电脑给我们一张张刻曾轶可的歌,像中关村卖盗版碟的。他还语重心长地跟我说:“这是我十年以来最上火的一件事。”弄得我都想说两肋插刀的话了。
先是排练。大家租了一个两百块钱一小时的棚,老罗一开口就是“租他十个小时”。第一天和曾轶可磨合还比较愉快,排了《狮子座》、《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天使》。接下来几天,大家在一起编曲,《狮子座》是手风琴版的,结尾处,玮玮编了一个狂欢式的合唱大solo,老罗也放弃了他英语学校的繁忙工作,天天到排练现场问寒问暖,端茶送水,“指手画脚”。看他这么狂热,大家每天都排十几个小时,据玮玮说,他给自己做专辑都没这么上心过。
等到要进棚录音时,我们推荐了几个京城不错的录音棚,老罗挑了一个最贵的,台湾人开的“乐佳轩”,我提醒他,钱可要省着点儿花。老罗拍胸脯说他找到了一个土财主赞助,事后得知,这个土财主就是罗永浩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