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广交英才,朋友遍天下(1)

与大学士肝胆相照的友谊

1842年6月8日,正当清军在抗英的战场上节节败退、道光皇帝在紧锣密鼓地筹划与英军议和的时候,朝廷中出了一件大事:大学士、军机大臣王鼎自杀了,自杀的方式是悬梁自尽。一位军机大臣自杀,此事非同小可,所以这件事震动了整个朝野,京城的百姓也议论纷纷。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林则徐遭遣戍刚刚到达新疆伊犁,当他听到王鼎自杀的消息后,痛心疾首。那么,王鼎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他为什么要自杀呢?他的自杀与林则徐又有什么关系呢?

要弄清这些问题,我们必须从林则徐结交朋友的独特方式谈起。

林则徐虽然厌恶和排斥官场上庸俗的交际,但他并不反对结交朋友,相反,他是一个以诚交友的人,他结交的朋友遍布大江南北。在交朋友时,林则徐用自己丰富的学识、正直的人格和爱国爱民的品行去影响和感动对方。所以,他结交的朋友,都是有学识、有责任、有才能、有品行、有气节的正直之人。那么,这些朋友与林则徐的关系如何呢?我可以用三个词来概括:

第一,肝胆相照。

1841年6月28日,道光皇帝降下谕旨,革去林则徐四品卿衔,从重发往伊犁效力赎罪。随后,林则徐怀着非常沉重、忧郁的心情,携带家眷,启程前往。当8月31日林则徐经扬州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道光皇帝的一封上谕,当看到上谕内容的时候,他的心情顿时兴奋起来。原来上谕中说,免除林则徐遣戍,转而发往河南开封治理黄河决口。也就是说,林则徐不需要再赴伊犁戍边了,等于皇帝免除了林则徐的罪责。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林则徐非常欣喜,他的朋友也对此欢欣鼓舞。新任江苏巡抚李星沅在给林则徐的信中说:

东河之命甫下,中外额手,欢声若雷……而我年伯大人公望交属,遗大投艰,所以纾宸廑而全民命者,丰功骏烈正未有艾,初离苦海,又渡恒河,同一万难着手。然人心之害长甚洪水,与其跋前疐后,事在局外,忧在局中,又不知已溺已饥,仔肩巨任,犹足纾一人之轸念,恤万姓之恫疾也。况得镜堂中丞同心共济,相与心诚造福,正同无量;钟泉感激知遇,必效臂指,较岭南罔两匿影,奚止天壤之别耶?

这封书信表达了李星沅对林则徐人格的钦佩、遭遇的不平以及林则徐遭遇坎坷继而柳暗花明的欣喜之情。

可是,当林则徐兴奋过后,一个疑问在他心中产生了:道光皇帝力主给他治以重罪,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改变了主意,要免除他的罪责呢?林则徐苦思冥想也找不到答案。于是,他带着这个疑问就赶往河南开封。当他到达开封城西北的治水地点的时候,林则徐见到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对林则徐说的一番话,彻底解除了林则徐心中的疑问,使他豁然开朗。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本节开头谈到的那个自杀的军机大臣王鼎。此时,王鼎是奉朝廷之命来开封负责治水的。他告诉林则徐:让你来河南治水,是我向皇帝建议的。林则徐听完此话,仰天感叹道,我林则徐一生中能有这样的知心朋友,受再大的委屈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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