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嘴唇抖得太厉害了，很费力才说出“我不行”。
“不，你可以。”
“我做不到，史蒂夫。”
“没事的，露西。”格雷汉鼓励我，“只要说他想让你说的。”
敲门声停下了，我不知所措，比以往任何时候更不知所措。我觉得他们丢下了我们，他们丢下我们让我们自己面对。
“我不能。”
“说！”史蒂夫叫道，“说，露西！”他在我的脸旁边挥了挥枪。
“耶稣啊，史蒂夫，我做不来，好吗？我不会说西班牙语，行不行？”我对他喊回去。
然后是一片寂静，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我，就好像这一被揭露的事实比这个手持枪械的男人更让人感到惊奇，然后他们记了起来，迅速将目光转向史蒂夫。
史蒂夫看着我，像其他人一样惊讶，然后他的目光又黯淡下去，他的手不再抖动，“但是他们炒了我。”
“我知道。对不起，史蒂夫，真的很抱歉。”
“我不该被炒。”
“我知道。”我小声说。
在这厚重的寂静中，麦克开始慢慢地翻过身站起来，其他人则挤到一起，昆汀站了起来。史蒂夫转过手枪指向他。
“耶稣啊，昆汀，趴下。”格雷汉喊道。
昆汀没有趴下，而是面向坐在地板上惊恐的费南德斯先生，昆汀开始同他说话，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坚定，就像是完美的西班牙语。奥古斯托抬起脚，保持冷静，虽然我们没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但他的话语充满权威让人信任。在疯狂之中他们来了一场宁静的对话。突然间门外传来了一阵电钻的声音，最后，门把手开始松动。史蒂夫看着门，似乎有些放弃了。
“他刚才说什么？”他问昆汀。他的声音很轻，电钻的声音几乎盖过了它。
昆汀开始不停地抽搐，背诵着奥古斯托的回复：“他说他很抱歉导致你失去工作。他确信是系统出现了某个故障，他会尽快致电总部使你复职。对此事给你和你的家人造成的困扰他感到十分抱歉，他将在极短的时间内计划让你回来工作。从你今天的行为可以看出你是个极为专注的员工，是值得他和公司为你骄傲的。”
史蒂夫骄傲地挺起胸膛。他点点头，“谢谢你。”他把枪换到另一只手上，走向奥古斯托伸出那只没有血迹的手。他们握了握手。“非常感谢。”他说，“为您的公司工作也是我的荣耀。”
奥古斯托点点头，谨慎又有些疲惫。
门把手落了下来，门被撞开了，桌子被扔得到处都是，三个壮汉冲向史蒂夫。
那天一有机会我就打了电话给生活。
他接了。
“好吧。”我说，我的声音因为震惊还在发抖，“我会再和你见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