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整个年少,单纯得毫无知觉(11)

我在连云镇时也有所耳闻,廖长宁的继母绝对算得上是传奇女子,平凡无奇的出身却最终成功上位成为廖正康唯一合法的枕畔之人。或许,当时廖长宁已经掌握廖氏集团的命脉之门,但是没有加冕王冠的王者却始终算不上名正言顺。

我恍恍惚惚地穿过廊庭曲桥,身边的一切都是歌舞升平的,似乎这不过是一个无所事事的慵懒的下午。回到花厅的路上,我碰到白少廷领着朋友余啸和他的女伴从外面回来,他似乎是刚饮了酒,微醺的脸上挂着一朵大大的笑容。

三缺一,白少廷邀我一起打牌。

我根本没有心情,只好托词不会,他不同意:“一回生二回熟,我说一遍规则管保傻子都能学会。”

我面上不悦,他连忙笑着哄我:“何况我们可爱的翘翘这么聪明。”

我口气不悦:“我没钱。”

他无赖似的怪叫一声:“廖大少万贯家财任你挥霍。”

我最终拗不过他,我也很清楚根本轮不到我出牌资。

他们谈话并不避讳我,其实也无须避讳,我对面就坐着余啸那位蜂腰雪肌的尤物女伴。

那个慵懒的午后一分一秒地从指间溜走,日落乌金,天色渐渐沉了下来。

余啸又胡了一把牌,面上微露喜色,嘴上话匣子也打开来:“听说廖家的小公子前阵子无牌驾驶,在路上与人刮擦寻衅滋事,被送进劳教所了?”

白少廷嗤笑一声:“当天下午就摆平了。”他看我一眼,我正低头理牌,他复又加了一句,“廖大少亲自出面托人办的。”

余啸口气不胜唏嘘:“这种事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们倒是兄友弟恭。”

白少廷在右手边黄花梨木几上那个鼠灰色的玉石缸边缘轻轻弹了弹即将燃尽的烟,唇角讥诮笑容高深莫测:“你没读过《左传》吗,《郑伯克段于鄢》那篇庄公是怎么对共叔段的?”

余啸一边摸牌,面上却茫然得一头雾水,他思忖片刻,还是问道:“《左传》?”

白少廷也不继续说破,只淡淡道:“回去尽可把我的话原原本本学给你们家老爷子听,让他好好考虑现下局势再做决定,免得晚节不保。”

牌桌一时鸦雀无声。

我摸张牌开杠,再摸杠上开花,然后利索地摊开一水儿整齐的万字牌:“清一色对对胡。”

白少廷懊恼地大叫一声,凑过来要看我的手心:“翘翘,你这个小骗子还说不会打,快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出老千!”

廖长宁进花厅时,白少廷正拉着我的手腕嚷嚷着非要验明正身不可。

我恼他胡言乱语,正愤愤不平地试图挣开,抬头就看见廖长宁眉头微蹙,眼底薄薄地带着一丝不快,低沉了声音问:“你们在做什么?”

我连忙趁机离白少廷远了一些。

余啸和他那位女伴站起来热络地跟廖长宁打招呼。

顾雁迟跟在后面含糊了几句场面话,就散了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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