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整个年少,单纯得毫无知觉(3)

那天晚上,我并没有等到廖长宁回来。

我恍惚听到卧房外厅的钟摆敲过凌晨一点的声响,思绪渐渐混乱沉入梦乡。

早上我很早就起来,洗漱完毕之后,穿过檐廊来到庭院,刚好碰到从里面出来的慧姨,她笑着招呼我吃早饭:“翘翘,今天早上厨房做了江瑶柱鲍鱼鸡丝粥,你多吃点。”

我乖巧地点点头,问她:“只有我们两个人吃吗?”

慧姨这才反应过来我拐弯抹角地想问什么:“你说长宁啊?”

我有点不好意思:“他昨天晚上回来了吗?”

她倒似毫无所觉,轻叹口气:“他过了凌晨两点回来,又一晚上没睡,刚吃点东西全吐了,才躺下。”

我很担心,面上却又不愿表现得十分明显:“他昨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听着状态还好。”

慧姨拉着我的手穿过长长的回廊,说道:“长宁刚开始做事那会儿才跟你现在一般年纪,手里也没什么资本,除了上课之外就是在外面奔走,忙得不可开交。最近几年回了廖家本宅,接手了家族事业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地忙。”

她又叹气:“我问过昨晚跟着的人,只说在慈善晚宴喝了酒。”

我克制了下,到底是没忍住:“我能去看看他吗?”

慧姨给我指了方向:“去吧,我再去后面看下药煎好没有。”

我应声转身,月门连接一处僻静的院落,廖长宁的卧房就设在正厅南面。

我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绕过一盆碧绿郁郁的富贵竹,是金丝楠木的镂空雕花拔步床,挂了月牙白的帐子。廖长宁正躺在床头,一只手按在额头,一只手软软地垂落在床边,像是睡着了。

我走近过去,看到他脸上依旧残留着隐隐的愠怒之色,手机屏幕全黑,被远远地扔在了地毯上。

廖长宁有所察觉,拿开覆在额上的手转眸看我。他脸色有些发白,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好久才想起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索性直接在床边的脚踏上坐下来,附在他耳边轻声问他:“你还好吗?”

廖长宁侧了侧身子,抬起手,玉白的指节屈起轻轻碰了碰我的脸颊:“翘翘?”

未及我回答,他就撑着身体变换了几个姿势,靠着床头半坐了起来。

我连忙帮他身后垫上软枕,又问他:“慧姨说你身体不舒服,所以我过来看看,你没事吧?”

他声音低沉无力,勉强牵着嘴角笑了笑:“还好,没睡醒,有点头晕。”

室内渗入晨曦,家具被染上一层微光。

我倒了杯温水给廖长宁,他握在手中低眉敛目喝了小半杯,然后起床来陪我吃了点早餐。

菜式都非常简单可口,鸡肉和大瑶柱粒被山泉水慢火熬制成清粥盛在雪白的瓷盅里,玲珑别致的翠绿竹笼上盛开一朵半透明的荷花,是糯米粉做的面食。

他吃的很少,但是这次没有再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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