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参访一位老和尚,谈到渐修和顿悟的关系。他说,如果没有渐修就不会有顿悟,如果没有顿悟就不可能进行深一层次的渐修。也就是说,没有蓄劲 就不能迎新,没有迎新接受挑战就不可能蓄劲。我觉得很有道理。最后,他告诉我说,蓄劲和迎新是不能等待的。他引寒山子的禅诗一句:去岁换愁年,春来物色 鲜。
他说:“去岁是蓄劲,春来是迎新,去岁是渐修,春来是顿悟。”
他停了停,又说:“在禅者的眼里,去岁即是春来,春来即是去岁,是不能截然分开的。”
听完,觉得如饮醒醐,高明之至。
现代人习惯于年终检讨,我不禁要反问为什么不平常就检讨?许多人对未来的一年抱着期望。但为什么不现在就踏着希望的脚步,向前迈去呢?
年只是一个时间的计算单位,不能拿它来割裂生命成长的进程,无论年头年尾,应该是天天精进,日日是好日才对。
自励和自立——肯定你自己
人不可以过度依赖别人的称赞,那会令你处处在意,造成严重的心理压力。人生最宝贵的事是能自我肯定,自己能鼓励自己,自觉活得有意义,那就自在了。
把别人对自己的称赞当做生活情趣的一部分,像春风拂面一样,不留半点痕迹,那倒是无妨;如果过分依赖别人的赞美,成天在追求别人的掌声,那就会活得很痛苦、很僵化、很不自由。
许多人的焦虑不安,是由于追求别人的赞赏而又得不到所致。在他的主观意识世界里,感到失落和空虚,从而寻求麻醉或逃避。而麻醉和逃避的方法很多,例 如酗酒、吸毒、生病等等。此外,一味追求别人赞美,会把注意力集中在是否博得赞美上,以致忽略了欣赏别人、真心地爱人和关心别人,人际关系也将受到影响。
依赖赞美表示不能自我肯定,心情随着别人的态度摇摆不定,对事情的了解与判断,经常陷于犹豫不决,当然错误也就难免。仰人鼻息看人脸色的人,他的自我功能自然受到破坏。
禅家把这种讨人赞许的习气,视作一种虚妄,它会导致生活偏离真实,是不可取的生活态度。认识到这一点,就能参悟:无所得法。
所有造作和沽名钓誉的事,毕竟是有害的,要彻底屏除才行,所以《心经》上说:“能认识到无所得法,才能活在真实里,成就菩萨道。”
唐朝的仰山慧寂禅师,有一次问双峰禅师说:“师弟近日可有什么心得?”
慧峰说:“据我所知,实无一法可得。”
仰山慧寂说:“这样还会停留在尘境上,你为什么不去追究那无一法可得的那个人呢?”
在这段简短的对话中,似乎更进一步去揭露一项生活的真实面:不追求赞美固然不错,但更重要的是那个人的自我肯定本身。现在我们该明白了,人就是不能自我肯定才需要寻找别人来支持自己,很不幸的是这个方法会像无底洞一样,越往外追寻越觉匮乏,那就是心理症状和痛苦的根源。
于是,人要觉悟到不可乞讨下去,要能做到所谓“唯能自肯乃方亲”,一定要建立自我支持、自我鼓励的自发自动系统,那就具备了如来的性格,是具足创造性的。以下我提出三个重要的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