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因名结缘(4)

你站起来一下,付雪红说。刘耕耘应声而起,他巴不得赶紧有个什么事情来对冲一下当前的尴尬局面。付雪红绕到他身后,命令说,把腰挺直了。刘耕耘不知她为何突然让自己做这样一个动作,他甚至没来得及多想就依着她的意思把腰杆挺得笔直笔直的。付雪红满意地说,身板还是蛮挺拔的嘛!然后以玩笑的口吻对他说,你走路时原本可以更气宇轩昂的,为什么老是见你低头哈腰的呢?那样,与你的形象可不匹配哦。刘耕耘说,习惯了,从小就习惯了这样走路的。付雪红说,这一次你倒是回答得理直气壮的。不过,你想过没有,有些习惯是可以改过来的,而且必须得改,比如说你的走姿,还有或许你早已听习惯了的你的名字。

你是说我的名字应该改吗?刘耕耘的语气莫名其妙地激动了起来,但一想到面对的是自己的老师,末了,语气不得不又软了下来,那情形犹如遇风突然勃起的风筝,只一忽儿工夫又直线坠了下来一样。他接着说,噢,是这样的,名字是我母亲取的,从我懂事起就一直沿用这个名字的。

付雪红自然能感觉得到这个名字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所以她尽可能晓之以理说,你敬重你的母亲,是人之常情的事情,是好事,但可不可以有一个折中的办法,把刘叫花的名字用在你们家庭内部使唤,而新改的名字则用来对外使用,这样互不冲突。你想想看,如果仅在小学,中学,甚至大学使用刘叫花这个名字,都是没有问题的,毕竟名字只是个符号。但一旦走上了社会,你还怎么用这样的“符号”去与这个社会融合,去安身立命呢?再说得具体一些,比如将来处对象了,人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叫你才好,总不能去哪儿都叫老公吧,这是很现实的问题。刘耕耘不好意思地笑了。付雪红见状趁热打铁说,因此我就自作主张一次,哪怕你在心里骂我也在所不惜。有句话说得好,叫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想,我为你换个名字的资格还是有的吧,起码我的初衷并不坏哦。付雪红说完故作轻松地笑笑,她不想让事情变得严肃化。刘耕耘听付雪红苦口婆心地说了一大堆,心里着实被感动了,他朝她嘿嘿地笑了笑,说,我这人还知道好歹,感谢雪红姐都来不及,又怎会怪罪您呢,您也是为我好对吧。她心领神会,说那就这么定了,以后可就叫刘耕耘了,取耕耘人间大爱之意!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做任何事情都要保持“只问耕耘,不问收获”的淡定心态。刘耕耘很用心地点点头。

对了,雪红姐,刘耕耘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你今天叫我来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那我先回了,时候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付雪红佯装生气状地用纤细柔软的玉指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门说,得了吧你,姐能把你吃了?我跟你说,既来之,则安之,听到没有?我今天的心情可是出奇的好,可别给我扫兴啊。再说了,改名字只是我要跟你说的两件事中的一件。在说第二件事之前,我想让你猜一个问题。刘耕耘说,我这人脑筋不活,怕会让你失望的。付雪红摆摆手说,先别忙于下定论嘛,我问你,《 情痴 》你看了没?刘耕耘不假思索地说,看了。付雪红说,那你猜猜看,我这首《 情痴 》的创作灵感来自于哪篇文章,确切地说,是哪一篇散文?刘耕耘摆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说,雪红姐是全校绝无仅有的大诗人,您的创作灵感来自哪里,学生哪敢妄加揣测?付雪红说,你就别酸了好不好,让你说你就说呗。刘耕耘说,我是真猜不出来,只是觉得你这首诗读来特别亲切,就如一泓清水立在面前,都能照见自己的影子,如此而已。付雪红说,行啊你,还真是有眼力,果然被你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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