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狗(29)

忠诚的托比看到沛沛撩逗自己家的母鸡,突然怒火中烧。他的牙齿整个暴露在嘴里,目光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沛沛。沛沛看出托比在发怒。她衡量了一下自己的体格,和对手的体格,最终决定放弃用决斗的方式分出高下。于是,她立刻躺倒在地,四肢朝上,将肚皮晾给了对方——这是狗类用来投降的一种方式。托比心领神会,威严地走过去,低下头闻了闻,算做受降。

这样,波仔和沛沛就持续陷入了无聊的状态下。沛沛稍微一挪动身子,托比就会投来凶狠的目光。波仔稍微一抬起蹄子,托比也会投来凶狠的目光。两个小家伙爬在地上一动不动。这种气氛,他们或许有点喘不过气来吧?

沛沛干脆将脑袋转到一边,盯着波仔看。他们有点饿了,但是下午了,家里的主人仍然没有回来。波仔发现托比的狗盆里有一块上好的骨头,他盯着那里看了半天,嘴里不停地流着口水。沛沛忽然想到了什么,将头抬了起来,看着那扇院门。那是一支较为老式的锁,钥匙孔朝外,里面没有办法打开。她又环顾四周,发现在墙壁的一侧,摆放着几只箱子,恰巧呈楼梯状,只是有些高,需要费点力才能爬上去。

长时间呆在一起,两个小家伙培养出了特殊的默契。看到沛沛的眼神,波仔忽然跳起,冲向托比的饭盆,叼起那根骨头,撒腿就跑。托比恶狠狠地追上去,好在波仔个头较小,身体灵活,在各个角落里钻来钻去。托比呼噜着嗓子,那股气势,恨不得立刻就将对方吃掉。

这时,沛沛忽然冲出去,跳到箱子上,然后又跳到围墙上。在那里,她愣了一下。从墙上跳到地上,很可能会摔断一条腿。沛沛是天生的运动健将,落地后做出正确的调整,尚且可以保全自己,但是波仔的身体却吃不住这么远距离与地面的撞击。

沛沛冲着波仔狂吠了两声。波仔心领神会,扔掉骨头,飞快地向那边跑去。托比突然明白了他们的意图,于是转身紧紧追去。他身体强壮,一步顶波仔三步,但他身体笨重,没有办法跳上箱子。波仔利用自己出色的弹跳,在千钧一发之际跳了上去。

托比发疯地叫着。波仔和沛沛则将目光转向屋外。托比尝试跳上箱子,他做到了第一步,但却因为自己身子太重,将箱子整个推倒在地,有一只还重重地砸了他一下。但托比仍然不放弃,继续向着那里叫嚷着。

沛沛看了一眼波仔,而后爬在那里。波仔跳上她的肩膀。沛沛犹豫了一下,而后憋了一口气,一个猛子向下跳去。她重重地摔在地上,后腿受了轻伤。但好在,他们终于逃离了这个像监狱般的地方。沛沛的腿有点跛,但奔跑起来,仍然冲劲十足。两个小家伙就这样向远方跑去,留下身后的托比,在院子里狂吠着。

……

由于堵车,夜晚的时候,尔曼一行人才终于赶到这户人家。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那位厨师说,“他们就这样逃跑了。我们大概估计他们是踩着箱子爬上房顶,然后逃跑的,但是我们也不知道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会不会把骨头摔断。”

尔曼燃起的希望被这突发的事件彻底淹没了。她的眼眶中饱含着泪水。天空中飘起了小雨,滴答在她的头顶。雨泽将自己厚重的皮衣脱下来,披到她的肩上,而 后凑近她,小声说:“沛沛会帮助波仔度过难关的。”

“她会吗?”尔曼天真地问,“她真的可以吗?”

“我相信她会的。”雨泽坚定地回答。

“那么……”尔曼的脸上带着点红晕,“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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