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昨夜“骨头甜汤”的原因,肚子闹得格外厉害,拉得两条小细腿发软。今天又一路上山,翻越绥加日山的风翎垭豁,准备进入朝阳湖盆区。从地形上来说,我是从墙头翻进可可西里山脉后院。“风翎垭豁”是荒原中我最喜欢的一个地名,想必当年起这个名字的测绘兵,一定具有浓厚的文艺青年气质。
好天气周期继续,午后阳光分外毒辣。一路重沙陡坡,每往上推一米都有种元气尽散之感。拉肚子拉得腿软,望不到尽头的山口,烈日的烘烤,蓬松沙土,这一切都成为今天忧郁的注脚。白天吃了四块压缩饼干,是平日两倍,实在无力推向垭口,只能在食物上给自己找借口。其实几天前,就开始增加了食量,时而多吃一包压缩饼干,这就是渐变的力量,无知无觉中消耗了粮食。渐,人生中最无法捉摸的面孔,让我们习惯另一种完全不想要的生活。渐,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平稳过渡的润滑剂。那些激昂的口号和决绝的态度,都敌不过一个渐对内心彻底的改造。所以,不要寻找客观存在的理由,那只是一系列背离初衷的借口。所以,面对食物的渐变,我知道这是意志的问题。渐,其实就是人生的惰性,不断向自我妥协的过程。
山谷里遭遇一头野牦牛,依然没有退却,这也是渐,习惯了野牦牛的搔首弄姿。野牦牛被逼得溃败,再度为我让路。渐,其实也是人生的惯性,成功其实可以成为一种习惯。因此,渐,本质上只是单纯的一个过程,在于每个人对渐的定义,是消极妥协,还是积极面对,亦或扛着“道法自然”的牌匾,随意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