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帆由来不是无聊的新奇玩意,而是要解决均速问题。去年羌塘之旅的经验告诉我,每天均速只能达到十五公里,而横穿羌塘必须均速达到二十公里,否则我将为自己的旅行冲动付出极大代价。为了每天多推行五公里,设计出两个方案,第一个方案是与太阳同起同歇,尽量多赶些冻土硬路,及拉长每天行进时间。在羌塘,早起是比见鬼还恐怖的事情,虽然它很现实。于是,第二个讨巧方案应孕而生,便是充分利用羌塘风资源。这是个思维发散的游戏,从三角帆、横帆、球帆研究到牵引风筝,以及和自行车奇形怪状的组合。随后是思维收缩,把这些浪漫创意移植到具体环境中,发现无一可行。伞,再普通不过的生活用品进入视野,它拥有完美的白努利效应,具有更大的吃风角度。选购了几把不同材质的伞,测算面积,精确风压。在羌塘特殊环境中,四级风,我将得到一个十岁小孩推车的力。六级风,就可完美地一边抽烟一边推车。再大些风,我得把伞帆藏好,它可不是航天材料打造的宇宙飞行器。接着设计转向系统和自动开关伞装置,我的理想是骑在车上,像方程式赛车手般熟稔地控制伞帆机关,恣意地抵达荒原彼端。显然格林童话看多了,羌塘地貌远比想象的复杂。结果我只是拆掉一个三脚架云台,做转向和快速安装伞帆装置。
伞帆终于做好了,非常酷,尤其八根加固伞绳很有科技感,这让我生出自己有做电影道具的天赋。伞帆一直裹在防潮垫里,避免被人看到。我还是清醒的,这只是一个简单试验。只有多啦知道这把伞的用途,当我把伞帆完全打开时,她很兴奋,犹如看见百年后的太空航天器。最重要的是,她和流虻曾深入过羌塘,也曾琢磨利用风能。如今,有这么个不靠谱青年付诸现实,不论管用否,表情上是一定要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