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东能爬过那堵墙吗?
何东刚刚还在金光大道上昂首阔步呢,突然就被扔一小黑屋里,四面一摸全是墙,连扇透亮的窗户都没有。怪自己?想帮何北创业,钱不够,人权筝投了,这离能盘下酒吧又进了一大步,怎么了?硌硬,腻歪,受不了何北明目张胆地骗他?不愿意跟权筝再往一块儿凑?何东呵何东,你太矫情,自己把路堵成墙,还挺高,想爬过去,且得练一阵儿呢。
后来权筝还给他来了个电话,先是沉默,时间有点长,何东以为断线了呢,权筝才说“对不起。”何东不知道该说什么,反应了一会儿说:“没事儿。”然后线的两头就是一段跨世纪的沉默。
他们这叫什么呀,人默片好歹还有背景音乐呢。
何东去了“山东鲁菜馆”,想再次帮老板娘创收。老板娘坚决拒绝:“不行,你妈妈要再来闹,我们这生意就没法儿做了,你要有什么想法,我欢迎。”就剩这条小缝儿还被老板娘“啪”给关死了。
不会吧,这就绝路了?
“要不你再到别家试试?”老板娘看他离开时沮丧的身影,在他身后喊了一句。
试也白试,就算人家要他,他也干得挺好,老妈能踏实让大学毕业的他在餐馆端盘子吗?这时老板娘追了出来,大约心里觉得不落忍:“哎,要不你上我山东老家玩玩去,散散心?”老板娘知道何东这青春之路走得不顺当。
何东抬起头,想了一会儿,农村被他想象成了度假村,他点了点头。
坐火车倒汽车的,何东最终跟老板娘严秋荷十岁的儿子大耳朵坐院子里的小桌前,吃着捞面。
大耳朵说:“我妈来电话让我管着你,你就得听我的了。”
何东说:“没问题,你妈还让我给你讲算数呢。”
“那事不着急,你先跟我打猪草去,打过吧?”
“没有,好学吗?”
“好学。你跟我妈是什么关系?”
“你妈妈没告诉你,她是我以前的老板。”何东知道老板娘的老公即餐馆的原老板跟个服务员私奔了,后来回来认错,老板娘还是跟他离了婚。
严秋荷的爸爸严大爷端着一碗面出来,也坐到桌旁。
“他姥姥上亲戚家串门去了,还得两天才回来,我也不会做,你就凑合吃吧。”严大爷说。
“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原生态的农家饭。”何东说。
“啥?”严大爷不懂什么是“原生态”,“你真是我闺女的同事?”
何东又解释一遍:“她是我原来的老板。”
严大爷问:“你们俩没别的关系了?”
何东摇头。
大耳朵说:“我问了,他们俩没好上。”
严大爷叹息:“咳,我们攀不上你们城里人….。”
何东赶紧说:“别别,大爷,她是我老板,嫌我不能吃苦,把我发这儿来锻炼锻炼。”
不是锻炼吗,农村人就是实诚,严大爷真带着何东下地了。何东跟在他老人家身后给玉米除草,累得快虚脱的样子:“大爷,咱歇会儿行吗?”
“再等会儿就歇。按我的意思,哪儿能让客人干活?可我闺女非让你干…。”
“我愿意干。咱们什么时候收工呵?”
“得太阳落山了。”
“不按时收工?”
严大爷抬头看看太阳:“给自己干活哪能按时呢?”
“那你们这儿的太阳几点才落山呵?”
“得八点吧。”
何东看了看表:“现在才两点?这表是不是没电池了?(一看表走的好着呢。)您中间也不休息休息?”
严大爷抬头看了看:“把这片地锄完,咱就歇。”
何东抬头看了看诺大的一片玉米地,表情近似绝望地说:“大爷,你们怎么不买台除草机呵?”
“这玉米一共卖不了几个钱,养不起机器。再说都让机器干了,人该闲出毛病了。”
当了一星期的农民,何东全身散架,回到家躺到地上就呼呼大睡,何西何南何北围着他。
何西问何北:“你那么急着把我招来就是看他睡觉啊?”
“我早上一起来就看见他这样,怎么叫都不醒,我有点发毛。”何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