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从良也顾不得思忖太多,见这一干人就要钻进各自的汽车,许从良立刻丢下了酒盅,掏出照相机飞快地按起了快门。
酸猴子在家等得抓心挠肝,幸亏刘闯也过来了,这才让时间过得快了些。好容易听到门口有响动,酸猴子急忙迎上去,可见到许从良却又大吃一惊。只见他手里拿着一厚叠冥纸。
酸猴子被许从良弄迷糊了,看着一厚沓冥纸,他纳闷地问:“大哥,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你怎么买这玩意儿?”
许从良叹了口气,拿着冥纸和香炉走到院子里,点上了两柱香以后,许从良蹲在地上毕恭毕敬地烧起了冥纸,口中还念念有词:“兄弟啊,你可别怪哥哥,哥哥也是没办法,聪明人哥哥欺负不了,只能欺负你了。你到那边是享福了,再也不用受小日本的气,哥其实才惨呢……哥多给你烧点钱,可你小子别乱花。我告诉你,这钱每年就给你邮一次,你小子就是带着小鬼儿给我托梦,我也不给你邮。”
念叨完了,他回头吩咐酸猴子:“明天偷偷给刘一山家里送二百块大洋去。”
酸猴子这才明白,许从良这是在给刘一山烧纸呢。他嘀咕着:“大哥,刘一山那人虽不咋地,但你也不用这么咒他啊。”
许从良将最后几张冥纸也扔进火堆里,苦笑道:“我这哪是咒他啊,他看到了密码柜里的那些情报,小日本能留下活口吗?我估计现在他都过了奈何桥了。”
说完,他回头问刘闯:“不是说改天再喝吗?咋的,馋酒了?”
刘闯憨憨地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张银票递过来。“这一千块大洋是我们老大的心意,特意嘱咐我带过来的。”
许从良看也没看,直接拦了回去。“咱们兄弟还用见外吗?我要辛苦费是不假,但不是给我自己花的。”
“那是?”刘闯糊涂了。
许从良哈哈一笑,“是给你的啊!你一个三当家,手头不宽裕怎么行?”
刘闯晃着大巴掌,一个劲儿地摇头。“这可不行!大哥又是给我枪,又是帮我们木帮要债,我怎么还能要大哥的钱?”
许从良小眼睛一瞪,“这钱花了才有用,放我这儿有个屁用?再者说,钱财用得完,可交情吃不光。存钱再多不过是金山银海,可交情用起来那就没边没沿了。话再说回来,你们木帮这次帮了我的大忙,我谢都来不及呢,你拿这钱替我犒劳犒劳大伙吧。”
刘闯这才接过钱来,但又率直地说:“可是,大哥,那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啊。”
许从良眼珠一转,笑道:“那就请弟兄们再替我办点事。”
“啥事?大哥你吩咐就是。”刘闯立刻应承下来。
“帮我查几个人。”说完,许从良把相机往酸猴子手里一塞,说:“赶快把胶卷冲洗出来,然后给刘闯。”
酸猴子接过来正要奔暗室,又被许从良叫住了。“对了,猴子,你在苏俄领事馆拍的那些照片洗出来没有呢?”
酸猴子点了点头。
“快拿来,咱们就靠它发财呢!”许从良一个高蹦起来,拽着酸猴子和刘闯奔回屋。
酸猴子也想起了马半仙的事,忙问:“对了,大哥,这个马半仙到底是什么人啊?”
许从良接过酸猴子递过来的照片,一边看一边说:“你记得我干爹临走之前,单独和我聊了半天吧?”
酸猴子点了点头。许从良的干爹就是上任的警察厅长,九一八事变后随着东北军离开了哈尔滨,不过临走之前神神秘秘地和许从良说了整整半天的事情。“我干爹本想带我一起走的,但一来我不爱去关内,二来他也有重要的事情托付我办,所以我才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