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下雨或晴天 16

“是。我知道你说的办法了,可……”

“很好,我来给你解释清楚。你这样跟埃米莉说。有人敲门,你开了门,那对夫妇牵着亨德里克斯站在门口。他们跟你说他们是安杰拉和索利,是我们的好朋友,来喝杯茶。你让他们进来了,亨德里克斯胡闹起来,咬了日记本。能混过去的。怎么了?你怎么不谢我?你不满意?”

“我很感激,查理。我只是在考虑。你瞧,比如说,要是他们真的出现怎么办?我是说在埃米莉回来以后?”

“我想有这个可能。我只能说若真的是这样,你真的是太背、太背了。我说他们经常过来,意思是顶多一个月一次。所以别挑刺了,快谢我。”

“可是查理,那狗只咬那本日记本,还刚好咬到了那几页,是不是太牵强了?”

我听见他叹了一口气。“我以为不用说得这么详细的。你当然要把整个地方都弄一弄啦。把落地灯弄倒,洒点糖到厨房的地板上。你要弄得好像亨德里克斯把那里弄得乱七八糟的。听着,在叫登机了。我得走了。我到了德国再跟你联系。”

听查理说话让我感觉像在听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讲他做过的梦,或者讲他的车门是怎么被撞到的。他的办法很好——甚至可以说是天才——可是我看不出这跟埃米莉回来以后我想说的或做的有什么关系,我越听越不耐烦。但是挂了电话以后,我发现查理的话对我有一种催眠的作用。尽管我脑子里觉得他的办法很白痴,但我的手脚却开始把他的“办法”付诸实践。

我把落地灯放倒,小心不撞到其他的东西。我先把灯罩拿掉,把灯放倒,再把灯罩歪歪斜斜地放回去。然后我从书架上拿下一个花瓶,把它放到地毯上,把里面的干草洒在旁边。接着我选了咖啡几旁的一个好地方把垃圾桶“撞倒”。我做这些的时候感觉很奇怪,很不真实。我不相信这样做能有什么用,可我发现做这些事让我觉得心里好过一些。突然我想到我搞这些破坏都是为了那本日记。于是我走进厨房。

我想了想,从碗柜里拿出一罐糖,放在桌子上日记本旁边,慢慢倾斜,让糖倒出来。我本来还想让罐子从桌子边掉下去,但最后没有这么做。因为这个时候,一直折磨着我的害怕的感觉挥发殆尽了。我并不是恢复了平静,而是觉得这样做实在是太傻了。

我回到客厅,在沙发上躺下,拿起简·奥斯丁的书,读了几行,感觉累得不行,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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