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天降美人砸坏屋。(3)

我捶到一半暴跳如雷:“他娘的到底谁伺候谁啊?”

见我发火了,他立刻抱起丧彪可怜巴巴地望着我。狗中之霸亦泪眼汪汪:“呜——!”

这一人一狗,配合地天衣无缝,就差没有手拉手上山给我打两只老虎回来。对于他成功勾引丧彪,我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因为他也是禽兽,禽兽与禽兽之间存在着旁人无法理解的共同语言,是以丧彪才将他当作自己人,达到两禽相悦,旁若无人之境。

但同样的方法用在我的身上,起到的却是不一样的效果。

那一日午后,清风徐徐,送来百花香,大禽兽惬意地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手捧一卷书,细细阅览,小禽兽丧彪则乖乖趴在他脚下,四周宁谧,惟有书页沙沙翻动的响声。

我泡了一壶千雨雾澜置于他手边,单单是闻了味道,大禽兽便断言:“唔,季节不对,雾澜茶待要重阳之后采摘方为上品,此种茶叶梗粗体重,味涩而不醇,乃街市地摊货也。”

我闻言眉头一皱,正要发火,他立刻从晾晒的药材里挑出一块梅脯,丢进茶盅,闲闲道:“唔,如此便可解了涩味。”随后又拿了一块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赞赏的点头,吃完了还不忘舌尖绕唇舔了一圈,对我宛然一笑:“好吃极了,你可要也尝一尝?”

我深深深呼气,故作淡定的跑了。

当天夜里,万籁俱静,清辉月色洒满一地,我躺下之际,突然听到窗下有轻灵的琴音,探出头去,只见他气定神闲得坐于石凳上,拨弄着面前的瑶琴,弹的是一首古调。

我撑着腮趴在窗沿边听边看,只见他肤如凝玉,月下有剔透之感,时不时抬头对我粲然一笑,如暗夜里昙花绽放的瞬息。

良辰,美景,知己,佳音。本是圆满至极,奈何他却对我说:“弹了这么许久,怕是触了旧伤,身体莫名有些疼痛,要不然你下来替我渡一口气?!”

本阁主老脸一烫,关窗!

只是他仍旧锲而不舍的弹着,琴音流畅,张弛有度,奇怪的是我竟能哼出曲子的下半部分,真叫人费解。

孰料进入末尾那一段急骤,他却陡的停下,琴音嘎然而止,像生生砍下一段月光。他面带三分寥落七分惆怅道:“琴是好琴,怎知这弦过于松懈,谈不出相应的调子。”

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也确有几分道理。这一首曲子从开头的循序渐进,到中间的技巧花式绚烂无比,越往后越波澜壮阔,松懈的琴弦谈不出紧张崩骤的意境,于是好端端一首曲便落得结局凋零。我本想将整曲听完,如今不免有些失望。

他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感慨道:“总说万事开头难,终了会有一个好结局,难道起始美好的便要不得善终么…”

琴是爹爹的雅琴,至于弦…则是我娘嫌吵,爱听催眠曲故意给爹爹捣蛋弄松的。我总不能说自个儿爹娘的不是,便朗声道:“所以才说细水长流好啊,笨!”

看不见他是何反应,总之本阁主蒙着被子会周公去了。

隔天起来,就见他抱着琴守在门外,似乎一夜都缩在那个角落。见到我急急忙忙冲过来说:“昨夜我已将琴弦校好了,重新再来一次,你可要听?这次必然能有一个好结局。”

我因为夜里又做了那个怪梦,头疼的有些抽,便无所谓地耸耸肩。

见他身上还穿着我爹的旧衣裳,打算下午找了裁缝上门替他量体裁衣,自己则去市集买些养气补血的食材好用来熬汤。

谁知一个时辰之后回到江汀阁,映入眼帘的便是制衣大娘那张扑满脂粉的脸,正因为笑的过于凶猛而拱起一道一道褶子,并且爪子放在他胸口,恋恋不舍得摸啊摸,一边回头对我笑道。“小掌柜,你家的伙计可真俊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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