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记得他最害怕的事是找不到工作,所以每天做牛做马,做足十二个小时,累得全身都是病,却没有看过一次医生,病了随便抓了药就吃。所以她才想挣钱养他,想让他好好过日子。
没想到,一切背道而驰,离她的初衷越来越远。最后无法控制。
她轻轻点头,眼泪开始打转,却只能强忍着。
安爸爸起身,打开那老旧的红色衣柜,拿出一个小铁盒子放在床上,打开盒子,只见最上面是薄薄的户口本,下面压着一沓照片。安瑶走过去拿起户口本,轻轻翻开。里面第一页是父亲,户主安意凡,第二页是她的信息资料。
这户口本上再也没有第三人。
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啪的一声打在本子上,洁白的纸张浸湿了好大一团。她抿紧唇,想要憋住泪,可是眼泪一滴一滴落下。这么多年,这本子上再也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父女俩相依为命。
安意凡泪眼模糊地抽出那一张张照片,捏在手里仔细翻看着。照片上全是女儿的独照,而他们父女俩只照过一张合照,那合照还是安瑶一岁的时候去照的。他拿出那张泛黄的照片,笑了笑,“那时候你怕生,抱着我硬是不肯放手,所以我只好抱着你拍照。”他把照片递给她看。安瑶接过来,如珍似宝般地盯着,照片已经泛黄,但上面的人物依然清晰。一岁的她明眸皓齿,对着镜头微笑。
她再也忍不住,眼泪泛滥涌出,“爸爸,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为我操心,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却还要为我操心。”
他抬起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他的手指很粗糙,指腹上布满老趼,更让她泪如雨下。她抬手握住他那双苍老的手,“爸爸,我一定会找出真相,我一定会给你争气,我会证明给全世界看,我并没有拍那些东西。”
安意凡没有回答她,只是颤抖地抽出手,又从铁盒子里拿出两份合同,“我想是时候交给你了,这是我替你买的大病保险,还有一份是人寿保险,如果我死了,你能拿到二十万。我给你,是害怕爸爸有个什么万一,你都不知道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