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平进到里屋,脱掉西装,换上了睡衣,等他再回到沙发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放着女儿弘美寄来的信。
信已经拆了封,他打开一看,是给妻子的生日卡片。
上面写着:“祝福妈妈永远健康,永远美丽。”旁边还写着:“这次,要带三十九根蜡烛回来。”
修平看了这个,才想起再过两天妻子就三十九岁了。
“再过一年,她也到不惑之年了。”
修平现在四十六岁,比妻子大七岁。马上就都是四十开外的人了。
“日子过得可真快啊。”
他一边喝酒一边想着,忽然觉得妻子有些可怜。
妻子一直在外面做事,可以说基本上没有谈过像样的恋爱。
勉强要算的话,也只是和修平订了婚的那段日子,前后也不到一年的时间。
之后就生了孩子,在外工作。虽说是因为自己喜欢而工作的,但是马上就到四十岁了,年华老去,修平不禁觉得她很可悲。
修平之所以会这样想,也是因为今晚和叶子约会了。想到自己只顾玩乐,妻子却要工作到很晚,他就感到十分歉疚。
“她要是放纵一点就好了……”
他看着生日卡片这样轻声说道,但是房子不像是会玩乐的类型。
房子身材细长高挑。以中年女子的标准来看,她身材标致,相貌也过得去。两个月前两人因事在外面见面的时候,她衣袂飘然的飒爽姿态,让他错觉她只有三十五岁。
说起房子的不足,不在她的外表,正在于她爽朗的性格。她聪明果断,工作出色,样样都强过男人,这多少让人觉得有些缺乏情趣。
不管怎么说,就是不怎么招男人喜欢的类型。
一面漫无边际地想着妻子的事情,一面喝着威士忌,不觉已过了十点钟。
“是在加班吗?”
房子若是晚归,一定会提前打招呼。如果她说十点,就会十点钟到家;如果说十一点,就会十一点进门。这种太过准时的性格也让人觉得没什么意思。
就这样继续喝着酒,看着电视,时间已是十一点多了。
可能是因为情事之后喝的酒,酒劲很快就上来了。
刚回到家的时候,还因为妻子不在而安心,现在却生起气来。
“那我还是先睡吧。”
他一个人嘟囔着端起酒杯。这时,电话铃响了。
在冬天的夜晚,这铃声显得分外刺耳。修平摇晃着站起身拿起听筒,男人的声音冷不防地在耳边响起:
“已经到家了吗?”
“什么?”
修平下意识地反问,却只听到“啊”的一声,对方挂断了电话。
修平一时间不明所以,仍侧着头,手里握着已被对方挂断了的电话听筒。
刚才毫无疑问是男人的声音。
三十五岁,或者还要年轻一些。不知是不是晚上的缘故,声音含混不清,显得偷偷摸摸的。
修平想到这里,又回味了一下刚刚挂断的电话。
“难不成刚才的电话是找妻子的?”
修平再次坐到沙发上,看了看餐具柜上的时钟,指针已指向十一点二十分。
他从已快见底的瓶子里又倒了一杯纯威士忌,一口气喝干。
一股热浪灼烧着喉咙,修平呛了一下。等他平息下来,坐在沙发上再次琢磨起刚刚的电话。
确定那是男人的声音。
他问了一声是否已到家就挂断了电话。
修平一开始以为是打错的电话,若是如此,对方道一下歉就可以了。
但是打电话的人明显很狼狈,不自觉地“啊”了一声就挂断了。
这种惊慌的样子显得很不寻常。
如果不是打错了,又或者不是我接的,那么就应该是打给妻子的。
“但是妻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电话?”
“已经到家了吗?”也就是说妻子和打电话的人刚见过面。见面分别之后,打来电话询问,没想到会是修平的声音,因此十分狼狈。想着做错了事,一时惊慌就挂断了电话。
修平衔起香烟,却把烟头衔在了嘴里,连忙掉转过来,点上了火。
如果刚才的推测是正确的,也就是说妻子今天晚上是和其他男人约会了。
到了十一点半还没有回家,就是这个原因吗?
“该不会……”
修平嘀咕着,随即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