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艳曾经开玩笑地问她:“你上面是不是有人,都说你门路硬。”
付丽红半开玩笑地说:“谁的上面都有人,上帝,帝哥呗。”
(2)
付丽红在J城有一套自己的房子,是她妈给她租的,就在学校附近。付丽红她妈和继父一吵架,她就跑到J城来,她一来,付丽红就叫刘夏去吃饭,什么包饺子啊、炖排骨、煎黄花鱼的。学校单身宿舍条件一般,付丽红也不住学校的宿舍,她妈不来的时候,她就和小男朋友住在那里,小日子过得也算熨帖。
其实,刘夏不怎么喜欢付丽红她妈,因为老人家总是一副祥林嫂的调调,抱怨着男人的残忍恶毒。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她明确表示过,支持付丽红读研究生就是为了让她找个好婆家,女人靠男人那是天经地义。
可男人也不是那么可靠的,刘夏不明白,付丽红她妈离婚都N回了,怎么还活不明白,靠人不如靠己。
“你们还太小,以后就明白了。”付丽红她妈语重心长地叮嘱,总是让刘夏脑门子发麻。
每当这种时候,付丽红都会冷飕飕地从牙缝挤出一句:“谁是谁老公,全部都是临时工。”
付丽红当下的爱情临时工是个北京人,是她在网上认识的,两人一聊钟情,没几个月就腻在一起。那个男孩24岁,在J城大学读中文硕士,不仅爱写诗,还爱读。
他肯定不是付丽红的第一个男人。付丽红的第一个男人是她县一中的同学,刘夏只听她说过只言片语,或许连只言片语都没怎么说过,只是,在有一次谈及关乎初夜的话题时,付丽红说:“相当操蛋。”电影里都说了,人一生那么长,谁没跟几个人渣谈过恋爱。
那个男孩在上大学以后就变得音信全无,付丽红的初恋连同她的初夜,用她自己的话说,像高速公路上被轧死的野狗,变成血肉模糊的一摊。
然后她的恋情就开始变得没有最短暂,只有更短暂。
付丽红一开始奉行的原则是快刀斩乱麻,后来就成了菜刀剁猪肉,不仅碎,而且烂。
这个北京男孩叫郝帅。
男人的名字很重要,郝帅,听着就来劲。安文,听着就软巴巴的。
郝帅偶尔会来看付丽红。每次都要带点礼物,什么写着她名字的蛋糕了,颜色特别的玫瑰了,或者南锣鼓巷创意小店买来的手工牛皮纸本本儿。
每次,付丽红都要他在楼下等至少半个小时才出去,不是说自己正在洗澡,就是说有导师的紧急电邮要回。
贾艳说:“你这是干吗?人家大老远来了。”
付丽红撇撇嘴:“要模样没模样,要性格没性格,要背景没背景,我拿什么跟别的女人拼?姿态,姿态太重要了。”
而对于刘夏,付丽红只有叹气:“不是我说你,沦陷得太快。莉莉愿意要这个男人,你就让她要去。是你的夺不走,不是你的抢不来。”
这话是对的,刘夏冷静的时候也知道,就算是她和莉莉的身份有冲突,她们之间也存在着时间差。就像割过一茬又长出一茬的韭菜,虽然发生的位置没变,但已然是两种存在了。
只是,或许前女友有一天会真正地退出历史舞台,而有关婆婆的问题,一旦成为问题,貌似会一直存在。
正当刘夏要以淡然的心态忘掉安文的过往,忘掉莉莉,排除万难昂首向前的时候,安文妈来了。
安文妈这次来,是安文在这座城市买了房子以后。买房子的钱,是安文这些年攒下的,当然,想要成为女主人的刘夏也拿出自己多年写稿代课的私房钱倾囊相助,房子里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两个人劳心劳力置办的,一切不动声色,自力更生的过程,让总是把“奋斗”作为信条的安文与刘夏乐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