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樵对我和陶德凯走到一起的始末最清楚,也一直不乐意看到我们结婚,他认为是我高攀了,所以对我一直有成见。在我和陶德凯结婚后很长一段时间,他甚至都不怎么和我说话。
只是今天,他在发现我的伤势后,似乎有些于心不忍。他就那样欲言又止地站着,后来偏转了头,不再看我。
当着孟樵的面,我换上了去足浴城穿的行装。那套衣服很好地遮蔽了我的身体,只有脸和手露在外面。“我还像个人吧?”我冷冷地问道。
他没有出声,只是在听到陶德凯一句含糊的梦呓后,突然上前,把薄被从陶德凯的身上扯下来扔到了地上。后来,却又无力地捡起来,重新给他盖上。自始至终,陶德凯都没有醒。
“你这是何必?”我哼了一声,离开了卧室。
孟樵在我家待到很晚。离开之前,他一直待在我们的卧室。我在客厅把电视声音开得很大,胡乱地换台看着各种节目,却什么也看不进去。我不想知道孟樵什么表情,如果他还有点良心,就让他对那个魔鬼陶德凯,好好来个再认识吧。
后来,孟樵脚步急促地走了。我却没有再回到卧室。吃了安眠药后,我渐渐昏睡在沙发上。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来到我身边。我害怕得想要醒过来,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黎明时分我醒了。发现身上盖着一条沙发巾,是对面沙发上的。我抓起来扔了过去,同时机警地站了起来。
不是陶德凯。卧室内,他保持着昨晚的睡姿,甚至还打着鼾。
应该是孟樵。他有我们家的钥匙,而且茶几上,多出了一些有利于伤口痊愈的药膏。
我拿起那堆东西扔进了垃圾桶。是,我不接受他的怜悯,不要他的假慈悲。他那样的伪君子,更让人可恨。想用这些减轻自己的负罪感,他把我当什么了?我是人。是个有血有肉的女人,而不是跟他一样,是没有感觉的橡皮人。
陶德凯的鼾声突然停止,不一会儿,他出来了。在卧室门口站了站,然后去卫生间洗漱,之后离开了家。临走时,他在门口停住,回头看我。我似乎听到一声叹息。
我在沙发上,听着钟表声坐到了中午。有电话来了,一遍遍地响着,我接起来,是孟樵。“德凯让我问问,你吃过饭没有,”他补充说,“午饭。”
我一言不发。他局促地说:“要不要帮你叫外卖?”
我还是没有吭声。他小心翼翼地继续问:“你是不是连早饭也没吃?”
我没有理他,挂断了电话,起身收拾,准备到足浴城去。昨天结账的时候,那个值班经理特地向我列举了足疗的种种保健作用,说它效果明显,我最好能一天去一次。
她说的我倒不全信,我接连两天去那里,只是因为我不想再在家里待下去。而我除了那个不被限制进入的足浴城,无处可去。
出了家门,我才觉得饿了。勉强打起精神,去附近的永和豆浆店吃东西。
店里人很多,一对老夫妻带着孙女坐我旁边的桌上等待上餐。小姑娘也就两岁的样子,正口齿清晰地说着益智顺口溜:“走一走,扭一扭,见一棵柳树搂一搂;走两走,扭两扭,见两棵柳树搂两搂;走三走,扭三扭,见三棵柳树搂三搂;走四走……”
我注意听着,她竟一字不错地,一口气说到了十。我忍不住为她鼓起掌来,“小姑娘好厉害呀。”
老两口开心地笑了,“现在的孩子学东西都快。其实不管男孩还是女孩,培养成才就行。”
是啊,如今早已过了重男轻女的时代,男孩、女孩一样好,我只是想有个自己的孩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不愿多想。吃过午饭,我径直去了康禧足浴城。这次,直接点了165号的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