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越是特别,便越普通。
—芒梭《女友杜拉斯》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少女情怀总是诗。
如今虽然姑娘我已经将短诗写成了充满了嬉笑怒骂与悲欢离合的长篇巨著,但毕竟,我也曾经年轻过。在我还不曾被那些熊孩子叫作阿姨的年纪里,我也是有过一颗粉红少女心的。
似乎懵懂,又充满诗意,我曾无数次在梦中幻想过他的样子。
他应该有一双墨色的眼睛,漾着水一般的温柔,即使只是那般静静地凝望着我,也会让我不由自主地深深沦陷;他应该有一个高挺的鼻子,这样我才能偷偷地趴在他的身边,看他的侧影剪成一段回忆;他应该有一张微翘的嘴巴,最好泛上一抹嫣红,我偷偷地咬上那么一口,便觉得这是世间最美的味道。
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应该有像阳光一样温暖的怀抱。
那个怀抱可以温暖我,也可以温暖世界。我在他的怀中,世界也在他的怀中。我不需要他的世界永远围着我转,但是我希望他的世界里永远有一个我。他是我的冬日暖阳,可以不那么耀眼,但却一定要那么明亮。
再后来,一段韩国言情小说在中国最泛滥的日子开始了。
班里的姑娘们纷纷迷上了那些帅气又霸道的男主角。他们有着倔强冲动的性格,有着潇洒不羁的外表,有着邪魅惑人的微笑,有着让傻傻的女主姑娘为他生为他死为他痴为他狂的神奇魅力。当然,我也是那些姑娘里的其中之一。
“嘿,你说,这小说里你最爱哪段?”
“这还用说?当然是男主角生气,用拳头砸墙那段!”
这样的对话,时常发生在我们这群喜欢在数学课上偷看小说的姑娘中。那时候,我们简直没有原因地痴迷那些别扭而暴躁的男人。如今想来,我真替当时的自己感到忧虑。难道那时候的我对砸墙这种有着自残倾向的行为格外地认同?
彼时的口味简直重得令人发指。
每每思及此处,我就倍感痛心。却也格外感激我初中、高中以及大学的政治老师,真是辛苦你们了。这得废了多少的口水,才扭转了我那“变态”般的爱好,将我培养成为一名积极上进的好青年!
或许人生就是这么奇怪。
就像我高中的时候,买过一条灰色的背带裤,穿了一个夏天,便压在了箱子最底下。直到去年,满大街的姑娘又开始穿起背带裤,我又忽然想到我箱底的那条。于是翻出来,洗干净,美滋滋地穿了出去,只觉得合适又好看。
你看,所谓时尚,所谓喜好,其实也不过是一个轮回的过程。最初的也许就是最好的,只是我们看过了太多的风景,不知不觉中就会渐渐地迷失。正所谓乱花渐欲迷人眼,深究起来,大抵就是这么个道理。
于是,在我被那帮熊孩子开始叫作阿姨的年纪里,我又开始喜欢上有着温暖胸怀的男人。只是,这时候,他们有了一个新的名字—暖男。
暖男是件宝,暖床睡觉少不了。
暖男是件宝,洗衣做饭全包了。
姑娘们开始睁大眼睛寻觅暖男究竟藏在了哪里,难道暖男都来自星星?难道暖男都叫都教授?男人们开始日夜忧虑究竟怎样才能一分钟变暖男,难道要放炉子上烤一烤?难道要放被窝里焐一焐?
这年月,做女人难,做男人更难。
姑娘们喜欢小清新,男人们就要小清新。
不管想不想摄影,出门时脖子上必须挎着个单反;不管会不会画画,空间里必须传上那么几张抽象的涂鸦;不管懂不懂音乐,张口闭口不是巴赫就是柴可夫斯基;不管爱不爱看书,书架上总得有那么一套《莎士比亚》。
姑娘们喜欢重口味,男人们就要重口味。
黄段子要恶补,情色片要多看,再来上那么几段天涯的狗血故事,那简直就再完美不过了。你喜欢我耍流氓,我就耍给你看,非要耍到你比我还流氓为止;你喜欢我重口味,我就重给你看,重到你羞红了脸钻进我的怀里为止。
在姑娘们的口味千变万化的过程中,男人们却时刻保持着警惕性与可塑性。
试问,究竟如何变暖男?且听姑娘我细细和你说来。
首先,暖男暖在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