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街道只有一个昏暗的路灯,到处是瓦砾和断梁。在两个日本特务的包夹下,他只能往前走。他愤怒地盯着牛柱子,希望引起他的注意,但牛柱子已经躺倒闭上眼睛,他又去盯其他的士兵和军官,希望这些大兵能有一个是清醒着的,但可惜,没人理会他异样的眼神,也没人好奇他为啥被推着走。
十步、二十步……眼看就要走过横躺竖卧的大兵队伍,前边不远处,停着一辆黄包车。韶萍知道,如果上了车,特务就会拉他跑向日本租界,那将是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他汗毛倒竖,想喊但没喊出声,他回头看看那些破衣烂衫、伤痕累累的军人,一刹那仿佛又看到牛柱子空空的袖管,他知道,他们可能睡不上一觉,就又要回到前线。
这时,他忽然感到庆幸,他们没有发现这两个特务--因为,他赵韶萍需要自己做点牺牲了!
韶萍被裹头巾的鬼子按在黄包车上的一刹那,突然用绑着细绳的脚,猛地向上一踢……嗯?他期待的爆炸没有发生,就在俩鬼子扑向他的时候,他从兜里抽出鳑鲏刀,照准裹头巾的脖子刺去,扑哧一声,一股热血溅了他一手,鳑鲏刀整个刀刃没入这家伙脖子里。
“山崎,不能杀他。”礼帽大喝一声,是日语,在夜晚很刺耳。裹头巾的山崎捂住脖子,犹豫一下没有开枪。
“砰砰砰”一排枪响,一个国军少尉端着汤姆逊冲锋枪,对准山崎就是一梭子,山崎应声倒地。躺在马路牙子上的士兵都爬了起来,向翻墙逃跑的戴礼帽的人一阵乱射,并迅速包抄过去,但他早已无影无踪。
少尉拿过赵韶萍身上的手雷看看说:“瞧,没有引信,鬼子没想让你死。”
“他们还会来找我的。”韶萍蹲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