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往的任何一次毒誓一样,翦墨和丛家琪的“绝交”没超过一周,很快就又电邮往来了。丛家琪一如既往地反对翦墨“倒追”周远泽,翦墨则生气丛家琪那么快就有了“新欢”。翦墨慨叹自己“一见杨过误终身”,丛家琪继续尝试“用一段新的恋爱为旧的恋情疗伤”。两个女孩子继续絮絮叨叨说些痴痴傻傻自以为高明的爱情哲理,各不相让。
在这样小小的执拗的欢喜中,高考如约而至了。
学校是高考的考点,学生宿舍也要腾出来供路途稍远的考生使用,所以提前三天就全校放假布置考场。冉锋一向痛恶学校,那天却迟迟赖着不走,还跟武宗岳蒋伟帆跑去后勤办磨蹭了许久。翦墨正奇怪,就看见他们仨骑着一辆小三轮车在校园子里招摇过市,冉锋在前面骑,武宗岳在一旁跟着走,蒋伟帆则站在车上,一手扶着冉锋的肩膀,一手高举着一面自制的小红旗挥舞:“收——破——烂——咧——”
这三个家伙狡猾大大滴!他们发现好多人都把课本、复习资料、试卷扔得满天飞,于是就去后勤办借了辆小车来收废纸卖钱。翦墨自小就对“钱途”敏感,自然兴高采烈加入到创收队伍中,并且毫不吝惜地把自己所有模拟考卷和参考书一股脑丢到了“垃圾车”上。
那天的收获颇为丰富,后来一盘点,赚了一百五十多块。四个人跑去肯德基消灭了一个全家桶和若干奶昔圣代,剩下的钱又买了几个哈根达斯冰激凌球边走边吃。蒋伟帆把全家桶的红色大桶抠了两个窟窿倒扣在脑袋上,然后像机器人一样比划说:“我是擎天柱!汽车人——变身!”冉锋色色地骂他:“你还擎天柱呢,你根本擎不起来!”翦墨笑得脸抽筋。
四个人疯玩到天黑才打道回府。
翦墨和冉锋回到家还在争论最后五块钱该怎么花。翦博谦听他俩兴致勃勃说了下午的战果,笑呵呵说:“很好 ,爸爸就担心你们考试前太紧张,只要能保持这种轻松的心情就好!这两天不要复习功课了,我带你们出去玩玩放松心情。”
爷仨正商量去郊外什么地方看风景,武宗岳的爸爸就打来电话说,北郊水库边上有个在名人故居基础上改建的农家度假村开张了,有人送了他贵宾卡,他们全家开车过去玩,约翦博谦一家三口一起去,也算是给孩子考前放松。翦博谦欣然应邀前往。
第二天一早出发的时候才发现,蒋伟帆一家也要去。原来,那天是蒋伟帆的生日,他约武宗岳出去玩,而武宗岳说全家和翦家约了开车自驾游,蒋伟帆最爱凑热闹,自然也央求了爸妈参与其中。蒋爸蒋妈都是大学老师,刚巧处理完手头的工作,也愿意陪宝贝儿子到郊外轻轻松松过个生日迎接考试,于是满口应允。
就这样,三家人三辆车浩浩荡荡去了郊外度假。
七月天气,城里已然暑热难耐,水库边上却是柳荫成行,凉风习习,极为舒适。所谓的“度假村”并不奢华,更像是“农家乐”性质,三进三出的大套院,南北对称的大平房,一拉溜几间厢房都是青砖铺地白灰抹墙,十分清爽,这对住惯了楼房的人来说倒也新鲜。
房子是好,分配起来倒犯了难。此行共计六男三女,按照男女比例分配标准间的话,就有一位女士要一个人住。武庆国问老板要一个三人间,却没有。武夫人倒是不客气,拉着翦墨就说:“那还不好办,我们娘俩挤挤睡一张床就行了,反正就住一晚,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