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想吃,明天叫马克去买。”伊莲娜似乎一时忘记她和奥尔加都正处于马克的看管中。
“为什么让马克去买?”
“哦,马克熟悉好莱坞的俄罗斯商家,我用的海洛因都是他从那边弄来的。”
晚上八点
家瑾在洛杉矶国际机场下飞机,过海关的时候又是那位大腹便便的黑人移民官。“欢迎回家!”移民官很快扫描了家瑾的护照。看来他今天心情好,不像上次,眼珠子来回在家瑾的护照和脸上转,绷脸问他为何一个月出入境七次,怀疑他走私贩毒似的。
“你是去中国看奥运吗?”移民官指一下家瑾的西服翻领,对他露出洁白的牙。
“唔,是啊!”家瑾低头看翻领上的奥运徽章,白底金边,红色“京”字。离开银泰前,他从茉莉那个收集杂物的鞋盒里拣出来,别在西服外套上,并没有特别的用意,只想这也算是他唯一的奥运纪念了。
“我在电视上看了开幕式,非常特别,我对中国的印象完全改变了。”移民官把护照递还给他。
家瑾拖起箱子往外走,一路还为移民官的好心情受宠若惊。
小弦站在接机厅门口向他招手,俏皮的短发,爵士风的藕色纱裙。家瑾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小弦的气息顺风飘过来,山林般清新,她看上去真年轻,皮肤红润透明,像大学刚毕业那会儿。
悬疑落地,两个多月来,他第一次感觉眼前豁然开朗。他拉起她的手。
“你不出家了?”开场白却太不理想,兴师问罪、先发制人似的,但他需要确认。
“元舍利博士说,我今生的缘分在俗世,不在禅寺。”小弦的手在他掌中轻轻转一下,他想她要把手抽回去吗?他该放手还是握紧呢?
“再说,我也放心不下你呀!”小弦又说,眼中有久违的顽皮加温柔。
时光好像倒流了二十年,家瑾紧紧握住那只柔滑如绸的手。“是放不下我吧?”他说。他翻过小弦的禅书,了解“放下”二字的特殊意义。
小弦不语,领他往停车场走。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洛杉矶?”
“我知道的事多了。”
“才坐几天禅就有了神通?”家瑾的揶揄有些心虚,因为他一直没琢磨清楚,那天梦里小弦着急的样子,是否真的托梦来警告他与奥尔加不要有所沾染。
“修禅不在时间长短。”小弦说,见他愕然,又笑,“我给茉莉打过电话。”
“啊,现代科技的神通。”家瑾一拍脑门。
小弦的笑声溅起许多散珠碎玉,都是往昔的快乐与爱意。
失而复得的机会,家瑾想该认真和小弦谈谈。他们结婚时的承诺、他和她各自躲在后面的内心真实,要增补,彼此开诚布公,别再像两个捉迷藏的孩子,谁也不愿先喊“嗨,我在这儿!”大家都是凡人,都有极限,他不要她再受任何委屈。
“你真的原谅我了?”他为小弦拉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