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派对(10)

八月九日凌晨

家瑾做了一个梦。小弦站在床前,对他身边熟睡的奥尔加指指点点,她说着什么,很着急的样子,眉毛拧在一起。他却听不到声音,像看默片。他捧着小弦的手说:“你恨我吗?我以为咱俩之间早已达成了默契,你不问,我也不说。像我这样积极入世的男人,一辈子守一个女人不容易,至少在生理上不容易。”他终于向小弦“曝光”,在梦里。

那个梦境却很真实,像确实发生过的事。家瑾后来每次想起来,都能记起其中的细节:小弦焦虑的眼神,她的手从他手中抽走后的空洞,还有她带来的气息,山涧小溪的清幽……小弦听见他对她坦白的话了吗?他后来时常猜想。

黎明

枕边的中国男人还在熟睡,一只胳膊搭在她胸前。奥尔加小心抬开那只显然不多见阳光的白胳膊,看男人挪挪身体,依旧沉溺梦乡。奥尔加下床,抓起搭在沙发上的衣物走出卧室,轻手轻脚掩上房门。

客厅窗外,天色灰蓝,水红的霞晕正点点浸染三环上空。饭厅餐桌上,摆着一台沉睡的联想笔记本电脑。

奥尔加走近餐桌,回头看看紧闭的卧室房门,打开电脑,敲两下键盘,逐渐亮起来的屏幕映在奥尔加莹蓝的眸子里,排排字码如细密的针眼,她又点了两下键盘,关上电脑。

奥尔加到厨房拉开冰箱,空空荡荡,只有两听可乐和一瓶啤酒。她摇头笑笑,出门回到隔壁自己的公寓。

手机响了。奥尔加在沙发上找到LV手袋,从手袋里摸出iPhone。

是多米奇。“货都办齐了?”他问。

“齐了。不过……”奥尔加拿一枚邮票大小的奥运徽章在指尖翻来覆去,“安德鲁有些自己的想法。”

“什么想法?”

“他觉得,唔,你问他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你继续按计划办事。我跟安德鲁谈谈。”

挂了电话,奥尔加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土豆和黄油,用塑料袋包上,一并放进LV手袋。她抱起手袋往外走,临出门,又想起什么,回到主卧的书桌前,打开手提电脑调试一番,然后拿起桌上空掉的香烟盒,扯下一块纸片,往上抄写一行字。拉开抽屉,正好有个空白粉红信封。奥尔加将纸片装进信封,舌尖舔舔封口的粘胶,再用手指按紧。

早晨

家瑾醒来的时候,隔壁没有钢琴声,厨房那边却“哧啦啦”地爆响。他拉开卧室的门,煎鸡蛋的香味立刻充盈了鼻孔。奥尔加正低头做早餐,只穿了一件宽大的T恤,超短裙似的盖住大腿根,脚指甲涂得跟T恤上印的福娃一般鲜红。家瑾再往上看,想到那两条曲线完美的腿昨晚蛇一样盘在他腰上,呼吸连同神志都大幅度摇晃了一下。

“前两天还灰蒙蒙的。”他定了神走过去指着窗口说,“看来政府的苦心没白费,人工降雨,交通管控,北京的天终于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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