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潇潇风雨寸心寒(3)

语惊满堂,依王氏所言,花爽便是犯了谋逆罪。

“妾两月前该当一死了却残生,但念及夫君诸多的不明行径无人知晓,这才忍辱偷生,苟活至今。”王氏泪光盈盈,比之婀娜的楚楚动人,更胜一筹。

平镇沉吟而问:“你昨儿为何不说?”

“妾本不愿往死者身上泼污,可如今形势危急,妾再隐瞒下去就是罪孽。”

西日玄浩冷笑道:“你不隐瞒就没了罪孽吗?”

王氏啜泣难语。

令狐约眉头打结,花爽之死越发扑朔迷离。

押下王氏,梁王再审花辰,后者用刑之下,却无一词事关花爽谋逆。梁王再度见到花辰这个软骨头屁滚尿流的模样,又是一番恶心。而无缺早有先见之明,一开刑罚就拉着妹子走了。

堂外,令狐团圆甩开无缺的手道:“为何不叫我看下去?还是有话与我说?”

“你跟我来!”

令狐团圆狐疑地随他去了,两人于小房间窗户外窥见了关押的王氏。她哪里还有半分堂上的可怜样儿,正独坐在桌旁,却是在笑。

无缺拉着令狐团圆退回僻静处,意味深长地问:“你还同情她吗?”

令狐团圆方才明了,无缺是见她怜悯王氏,拉她来看此女真面目。

令狐团圆想了片刻,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道:“我的眼睛还不够大!”无缺正感欣慰,她又来句,“我也不要太大的眼睛,看得太清楚就跟你似的,见不得一粒灰尘。”

她转身走了,无缺凝望她的背影,他的眼睛却似蒙了一层纱。

令狐团圆回正堂的半路,被令狐约喊去了侧厅,她一入侧厅后颈就一疼,晕了过去。等她醒来,已身在马车内,身旁还有个人也渐渐苏醒。

“怎么是你?”

两人同时发问。

西日玄浩怎么也想不到顾侍卫会突然击晕了他,如同令狐团圆也不明白她父亲为何命人在背后敲晕她一样。两人问完,不约而同地探看车前,驾车的是令狐立秋。他一身布衣装束,外套蓑衣头戴雨笠,背对着两人道:“老爷命我护送你们往南,迂回返京。”

原来令狐约与潘岳商议后,越发觉出对方是刻意困留梁王,叫梁王死守州府,他们可以瓮中捉鳖。梁王的性子对方肯定吃透了,就是个“梗脖子”。两人合计后与顾侍卫商议,定计以无缺偷梁换柱,替梁王留在府中。而为了送梁王出府,几番试探后,州府中又死伤一批,这才引开了黑衣人和洪甫仁的注意力,方便令狐立秋行事。

令狐立秋一手抓一人翻墙而出后,从客栈牵马而走。令狐家的马车没有特殊标志,外观同寻常马车,也算隐蔽。

“为何带上我?”令狐团圆问。

立秋不答。

西日玄浩一踢车门,却被令狐团圆抓住,“你已经上车了,难道要叫那些人为你枉死?”

立秋急道:“殿下,不可冒险。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一时,可成就一世!”西日玄浩面色阴晴不定,立秋又道,“我们这个方向刚好能同铠南的军士会合,到时候殿下再杀将回去,岂不快哉?”

西日玄浩冷哼一声,收了手脚,但听令狐团圆问:“爹爹他们在州府能撑下去吗?”

立秋沉声道:“令狐家只要还有一个人在,州府就在!”

“对方有一位武圣,爹爹他们如何应对?”

立秋又不答。

过了许久,梁王冰凉地道:“留下固然是一死局,冒险出行何尝不是自投罗网?”

立秋道:“殿下身边的暗探不止一个,州府中人更是险恶难测,我们的一举一动对方尽数知悉,若不兵行险招,只有全军覆灭一路。殿下出了桐山,估计也瞒不了多时,老爷赌的就是这一时。之前殿下在州府里断然拒绝迂回南行,他们不会立时想到殿下已在往南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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