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放心,你还是有罪的。你发射出去的毒箭杀死了真正的凶手,这么说有点滑稽,但却是事实,不过这可能会对你的量刑带来好处。”沈顾问说完,耸耸肩又追加一句,“你觉得为车品聪而杀人,值得吗?”

“值得,为什么不值得,我喜欢她!”他歇斯底里地喊道。

“《猎户座》是你写的吧?”她轻易拨转了话题,“车品聪让言桄去找你问原创作者的真相,是因为她不好意思承认这首歌的作者是自己吧?但她肯定这首歌的作者不是《涟漪》的作者,而她在博客里的声明则通篇都强调‘《猎户座》是我在冬天亲手写的,他一定会相信我的吧?’。既然无人知道《涟漪》作者的身份,她为什么说这句话?我猜测是因为她对某个男生有歉意,也是在暗示那个男生:如果我说这首歌是我的原创,你也会原谅我的吧?

“我们通过调查知道了车品聪和孔昱、和你都有过一段感情,而你们恋爱都在高二高三那段时间。这说明什么?说明车品聪同时跟你们两个恋爱,而你俩都欣然接受!这难道很正常吗?我观察到孔昱是个很工于心计的男生,而你当时又牢牢霸占着全校头名。于是我大胆推断,他是不是为了把你拉下来,让自己女朋友装可怜而勾引你,影响你成绩呢?车品聪是一个固执而麻木的人,但她听到你的名字时分明带着愧疚的表情,听到孔昱的名字时却带着厌恶的表情——是因为她欺骗你之后,孔昱也把她抛弃了吧?”

他沉默不语,泪水从他眼里悄然滑落。

“陈咪咪一手制造《猎户座》抄袭事件,并大肆炒作以提高车品聪的影响力。没有人知晓《猎户座》原创作者的真相,而言桄问到你时,你言语有些拖沓地一口肯定《猎户座》是车品聪所写,这体现出:第一你知道这首歌不是车品聪所写的,第二你知道这首歌的作者是谁。考虑到孔昱曾说你才是一个音乐天才,我忽然想到,这首歌是不是你所写的呢?我刚刚跟车品聪谈了一次,她承认了……”

“她?她在哪儿?”他忽地站起来问。

“她就在外面等你原谅,如果你想见她的话。”沈顾问的神情有些哀伤起来。

他沉甸甸地坐回椅子上。他忘不了高中那年冬天教她唱这首歌时的情景,忘不了不经意间听到的她和另一个他所熟悉的同学的对话:

——“那个傻东西完全被你搞定了吧?他心肠软,用这招肯定百试不爽。”

——“嗯,他现在恨不能天天跟我一起。什么时候才能不让我做这种违心的事儿呢?俞数是个好人,我有点不忍心……”

——“等我成为全校第一,让他尝尝千年老二的滋味的时候吧,哈哈哈……”

那时候他的心碎了,但他发现已无法逃脱这张感情的罗网,哪怕一切只是一个骗局,哪怕一切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到底该不该再面对她呢?他茫然无助地坐在时间迷宫中苦苦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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