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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注意到车品聪还是妻子“介绍”的。最近因为北京拟举办重大活动,警方加强了打击犯罪的力度,也因此,我们侦询所门口闲得都快长草了。
没有案子可办后,妻子就恢复到以往做家庭主妇时的状态,每天歪在沙发上看看电视,央告我给她讲讲花边新闻,听得心满意足后还不忘阴阳怪气地讽刺我两句:“啧啧,你可真够八卦的。”
——拜托,是你求我讲给你听的好不好!
那天晚上我正在写东西,忽然听到正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的妻子咯咯笑起来。我出去一看,她正指着电视上一个用颤巍巍的五音不全的声调唱歌的女生,笑得直不起腰来。
“喂喂,过来看看,这个女的太搞笑了,唱的这叫什么啊,简直跟念经一样……”妻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看了眼电视,刚听一耳朵就“扑哧”笑了。这个目光比我还呆滞的女生,声音太有特点了,总是一种“呀呀呀”的没什么起伏的调子,就好像老牛在“咯吱咯吱”地咬碎草根,或者蝉在夏天的中午“知了知了”地无助喘息一样。
“就这样还来参加选秀?”我瞪大眼睛问道。
“当然,人家还是全国十强呢!”妻子剥了一颗葡萄递给我——看得出来她心里肯定很滋润,不然不可能对我这么好。
“这个女生太有趣了!”妻子接着说,“其他选手都没什么亮点,就她身上有与众不同的地方。”
我又瞥了电视一眼,那个女生边唱歌边闭起一只眼睛,试图做出搞笑的样子,那模样显得尤其笨拙。我摇摇头,叹口气,转身走进书房关上了门。
那个女生就是车品聪,那天听到的曲子就是她声言原创的《猎户座》。但令我始料未及的是,我不久就被她身上的呆滞和木然深深吸引了。
若让我平心静气地评论,车品聪绝不是一个出色的歌手,但这不意味着她不出众。考虑到我一直生活在聪明女人的阴影下,车品聪的平凡、简单和笨拙给我带来了一种新的体会:原来还有这样的女生啊。
但这不代表我喜欢她,或者说这只是我那清澹审美观的体现,就像王维的诗句中所写的“畅以沙际鹤,兼之云外山”那种简洁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