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反对感伤主义不单是个文艺观点问题,还包含着新月派对时代潮流和文学潮流的看法,而且是决定于他们所处的阶级地位,那么,在诗歌创作上就不能不打下它的深刻烙印。让我们首先看看“感伤主义”者在“诗镌”内部的境遇。于赓虞说:“在那些朋友中,说我的情调未免过于感伤,而感伤无论是否出自内心,就是不健康的情调,就是无病呻吟。”因为对此不满,于赓虞在《诗镌》上发表了《晨曦之前》等四首诗后,就同它绝了缘。于赓虞说他受了社会惨酷的迫害,满头血水,生活极度不安,他用诗来表现悲惨的生活,寄托苦闷的思想,认定诗就是生命。他的诗确是有些悲苦感伤,蒙上一层凄迷阴冷的气氛,但有内容,有情思,对黑暗社会有所暴露,有时还是悲壮的:“有一日我们会从恶梦惊醒于无罪而死的白骨边,为了人类的自由,在险恶之夜将热血迸射于敌面。”这样的诗,是不能叫作无病呻吟的。在他被批评为“过于感伤”时,他说:“作诗,到几乎无所表现的时候,那就使人无从置言。”如果不是正确地提出对“无病呻吟”的批评,其结果也许会窒息诗歌的情感。
论新月派诗的特征及其文学史地位(5)
正统的与异端的
蓝棣之